等到三人进了雅间落座,关家磊唤了小二上了茶水,便立在门外守候。
许半青对黛琪的到来很有些迷茫,她来做什么?难道乞颜保还有什么话说吗?
刘依纯则是暗暗起了疑心。昨日将金子递进去,正是黛琪收下的,今日又过来,难道乞颜保竟反悔了?
果然黛琪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端端正正的摆在刘依纯眼前。
许半青是见过银票的,只是没有这么大的面额,便张大了嘴。
“这是何意?”刘依纯就冷了脸,手在桌下就握住了许半青的手,直握得她有些痛了。
黛琪掩口笑了笑:“家主说了,这件事原是我会错意,自作主张了,就吩咐我给刘掌柜送回来。”
刘依纯可不会因她的解释松懈下来。昨日送黄金过去,原是为了交换许半青的,而乞颜保把钱退回来,自然便是他以为的意思了。
黛琪见他误会,这才正色道:“家主交代,他与许公子原有一段过往,昨日不过是为了了结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如今事情已了,自然也不能白收您的银子。”说着,将银票又往刘依纯面前推了推。
这回轮到许半青变了脸色。
刘依纯不知黛琪说的是什么,甚至黛琪也可能不清楚,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所谓的过往,所谓的陈年旧事,自然就是指她和乞颜保的父女关系。至于事情已了,自然是说二人从此恩断义绝。
便是苦笑起来。虽是原本也没打算如何,到底是有些伤感。这大概是她两世为人,见过的唯一的直系血亲了,想不到竟是如此收场。
想着,不待刘依纯开口,就将银票叠整齐了。放入刘依纯手中:“既然乞颜老爷说了,你就收起来吧。”
刘依纯一脸狐疑。他虽不知黛琪口中的陈年旧事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也就是说许半青并没有……那她昨夜又是那般,视线扫过许半青,更觉得面前这个强自微笑的女子身上有许多谜团,叫他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了,。
黛琪见事情办妥,也不多留,站起来福了福身,道:“家主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就告辞了。多谢刘掌柜的款待。”袅袅婷婷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刘依纯与咬着唇闷闷不乐的许半青。
半晌,许半青叹了口气,转而对着刘依纯微笑起来:“我倒不知你昨日送了银子过去的。”她之前扫了一眼银票。那上面的数字她做梦也不敢想,又打趣道:“原来你这样有钱的。”
刘依纯见着她不及眼底的笑意,想着她素日为人,忆及二人同穿大漠,又是一度欢宵。便如论如何也板不起脸来了。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这可是皆大欢喜,只是你与乞颜保到底有些什么过节,偏要穿了那样过去他府中。”那件衣服可是他送给她的,便有了些嗔怨:“我都不曾见过你女装的样子。”
许半青原不知该如何对他解释,见他转了话题。自然乐得附和:“你昨晚不是见得清楚了?”话语未落,自家倒先红了脸。
刘依纯也微笑起来。这件事就算暂时揭过。只是自那日后,刘依纯就有了心结。许半青总是瞒着他。一开始性别,后来是名字,现在更是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说,怎能叫他不恼?
许半青也明白他有心思,便不去打扰他。原想着乞颜保已经把话放下了。自己与乞颜部再无瓜葛,时间久了。刘依纯自然就会将这件事忘掉。然刘依纯却整日忙进忙出,见了她也不过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许半青这才心急起来。
她只是觉得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原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不想他竟然如此介怀。思来想去,还是得寻个机会解开这个结才好。
眼见着刘依纯带了的货物俱以出了手,也是十一月中旬了。荼城已落过几场雪。许半青自店小二处打听了些事情,这天一清早就拦在了刘依纯门口。
刘依纯一开门就见到许半青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门前,怔了怔,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就想绕过她出门去。
许半青却不依,笑道:“来了这么久,也没到处逛逛,刘依纯,你腾出一天来陪我。”
语罢,自己却是懊恼起来。原是想着好好摆个柔情万千的款,好叫刘依纯依了自己出城去,不想出口却是这样霸道的话。看来她还真不是做小女人的料。
刘依纯微闭了闭眼,听到采买过的东西已经陆续送过来,关家磊等人正在盘点。想了想,左右今日无事,又是要回程了,他也想找个机会与许半青把话挑明了。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事事都是瞒着,欺着,便点了头。
二人一前一后牵了马,出了城门。
西北的冬天较大淮要寒冷许多,尤其是甫一出城门的地方。因城墙厚实高大,吹来的寒风聚在城下,此处的寒风就较城内刺骨许多。
许半青裹了裹身上狐裘,这还是到了荼城后刘依纯吩咐人给她弄来的。心中益发感念起他的好来,眼中就带了几许柔情,看向刘依纯,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一张脸。便苦了脸,不过她也不气馁,她心中早就盘算好了,等到了目的地,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