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就要冻死了。
刘依纯不以为意,“先别管什么衣服了,赶紧找找他们有没有遗留下什么吃的才是正经。总不成一路啃着草根去荼城吧?可是还有几天的路程呢。”
虽是刘依纯的话很是在理,然许半青脑中却浮现出二人趴在地上啃着草根赶路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在营地里翻翻找找起来。刘依纯却小心翼翼的捧了把燃尽的黑灰,想了又想,自身上翻出一块帕子来包了起来。
许半青在一旁看着,正是白日里给他蒙脸的那块。便撇了撇嘴:“你装那些东西做什么,脏兮兮的。”
偏刘依纯如得至宝一般,将那帕子打成个小包。递给她:“带在身上,这里面有驱虫兽的药。”顿了顿,件许半青一脸的不以为然,补充道:“对野狼也有作用的。”
许半青一听能驱赶野狼,也顾不得脏了,忙接过来揣到怀里,又问道:“那你呢?你不装一点?”翻了翻身上,只找到一方帕子,也是刘依纯的,递了过去。刘依纯瞥了一眼。笑道:“我日日和你在一处,你有就等于我有了,还怕什么。”
许半青想想说的倒也是。随手又将帕子揣了起来。见着刘依纯眼角的笑意,略有些窘迫,却装着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去营地里找食物。
别说还真被她找到了,正是她原本挂在马鞍上的那块。想是关家磊等人牵马的时候也没注意,竟然被她捡回来了。许半青登时大喜。这里面虽然都是不怎么好吃的干粮,但是总比饿着肚子强。拿给刘依纯瞧,刘依纯也如负重释的笑了起来。
二人分吃了一些干粮,刘依纯便道:“今天晚了,就在这歇一歇,早上咱们再走吧。”
许半青早就累了。哪里有不肯的,闻言喜笑颜开的寻了个避风处,才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刘依纯有些难以入眠,围着营地绕了几圈。时间隔得久了,也看不出商队众人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只是看这样子,走的也很匆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日一早。刘依纯就一脸疲惫的随着许半青一起往荼城的方向走。其实刘依纯心里也没把握,关家磊他们到底在不在荼城。只是这里去荼城比回大淮要近上很多,齐涵之又是有事要去办的,他不愿她跟着担忧罢了。
才离了营地没多远,二人就见到了地上的惨状。满地都是碎骨肉,已经风干了,被风一吹,在地上轻轻滚动。许半青扭过头不敢再看,刘依纯却眼尖的见到一根连着皮肉的白骨。上前两步拎了起来,也已经风干了,白骨上布满了啃咬过的齿痕。忆起二人初遇狼群时野狼正在啃咬的东西,心底一寒,重又将那白骨丢在地上,回过身拉住许半青:“走吧。”
许半青边走边偷眼回去看他丢下的东西:“那,那是人的骨头吗?”
“不知道。也可能是那晚受伤的狼被吃剩下的吧。”刘依纯不愿对她说实话。
然这假话听起来也不如何悦耳,许半青只觉得毛骨悚然。得是什么样的本能,能驱使着一个物种去吃自己的同类?再想到历史上多有易子而烹之事,腹中就一阵翻江倒海,好看的小说:。却不敢表现出来,难道要将那么可怕的事情分享出来,让两个人心里都不踏实吗?
而刘依纯也以为齐涵之是为了眼前的场景不适,也并未说什么,只拉着她快步走离了这里。
只是那拉着的手,就一直没再放开过。
初时许半青全副心神都沉浸在那些可怕的场景中,也并未注意。等到发现自己的手被刘依纯牵在掌心时,面上红了一红,却也并未如何表示。两个人手牵手背着阳光一路向前。
一路上并未出现什么意外,到了夜里,寻了处背风地,两个人找了好久才凑齐一些干草树枝。许半青就拿出最后一个火折子,问道:“你身上还有吧?”
刘依纯翻了翻:“有一个。”
“怎么会只有一个?”许半青不解道,当晚他明明说是把火折子平分的。继而又沉默下来,刘依纯是在撒谎。他那时根本没有火折子,却只留了一个,将代表着生机的火种俱数给了她,偏还默不作声,叫她无知无觉中承了他的情。心底就柔软起来,却又沉甸甸的,便低了头不说话。
刘依纯就隔着她的手将那最后一个火折子握住:“还要走三四天才能到荼城,省着些用。我看今天也不如何冷,就不点了吧。”
许半青就道“好”。二人和衣而卧,盯着夜空默不作声。
半晌,刘依纯突然唤道:“涵之。”
“嗳。”许半青应了一身,转过头来看他。夜色里看不清刘依纯的面目,只隐约看得到他望着天的脸。此刻他的眼睛一定也和大漠里的星子一样明亮吧?许半青如是想着。
刘依纯沉默了一阵,又叫道:“涵之。”
“怎么了?”许半青一直盯着他的侧面,暗暗感叹命运真的很奇妙。若是时间倒回去,她还躲在整天上班工作下班相亲。那时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美貌如斯的男人一起躺在大漠里看星星?即便是前几天对抗狼群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念头。想了想,就道:“其实我不叫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