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归想,要说证据,却是没有的。
何况就算怀仁帝被穿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能跑上前说:嗨,我表面身份是你的外甥女,其实和你一样是穿越来的。
先不说这种行为有多无聊,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她猜错了。那结果她可承担不起。怀仁帝之所以对她一路关怀,俱是因为她是建云公主的女儿,若是他知道这躯壳里早换了人,会作何想法,她可不敢保证。不拿她当妖魔鬼怪已经算是个不错的下场。
纠结了半天,两只手的手指都要扭在一起,这才颓然的放开手,“算了,我还是按我原来的计划进行吧。管他到底怎么样呢!”
白炎锡见她纠结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有些失笑,问道:“到底如何了?”
许半青甩甩头,“也没什么。还是说回我自己的事吧。我不想等了。你有什么建议没?”她本来想问白炎锡有没有什么计划。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一直以来白炎锡已经帮了她很多,不管是如他所说的愧疚,还是些别的什么,她都不想再亏欠他更多了。她并不能因为这些都是白炎锡自愿为她做的,就当做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
想了想,又说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去求求沈茂群。虽然答应他的事情办杂了,但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叫她去劝怀仁帝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但若是她自凉州城消失,怀仁帝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到乞颜部,那时沈茂群再请兵,想必就容易得许多。
白炎锡却低头沉思了一阵才回答她:“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怕你不肯。”
“我有什么不肯的?”许半青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捶了捶腿,跪了一大天,刚才情绪激动还不觉得,此刻放松下来,确实是又酸又痛。尤其是两个膝盖,像被车轮碾过一样。
白炎锡低头看着她的样子,边思索边说道:“我有个旧相识,在四川做监军,这次也来了。”见许半青一脸讶然,下意识的解释道:“是我刚入宫时的上峰,当时是侍卫统领,后来被调到四川去了。不过他为人有个癖好。”
“什么癖好?”难道也是个断袖的?许半青暗暗腹诽道。这个她倒不怕了,左不过是担个虚名罢了。白炎锡既然提出来了,必然不用担心对方会真的把自己怎样。
白炎锡就答道:“他为人孤僻,身边只有个小太监伺候着,是皇上当年赏下的。”
许半青就颦起了眉:“皇上的人?”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走不出怀仁帝的手掌心?
“正因为是皇上的人,”白炎锡却正色的解释道:“由他出面将你交给那小太监发落,皇上必然不会想到。而对他来说,不过罚个把个人而已,皇上也不会过问。”
许半青迟疑了下:“这样……会不会连累你那朋友?”
“只说你得罪了我好了。”白炎锡微微一笑,一脸的风光霁月。“甚至也不用通过他,那小太监素来知道我与他相识的。”
许半青想了又想,觉得似乎没什么破绽,便点了头:“能不通过你的朋友,还是不要叫他知道的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其他书友正在看:。能从侍卫统领做到监军,必然是皇上十分信任的人。
白炎锡微微颔首,二人就此说定。
第二日一早,白炎锡不知从何处寻来一身青色的粗布衣服,自窗口丢入许半青房中。
许半青展开来一看,却是一件太监服。便穿了起来。因衣服有些宽大,显得格外的笨重。自己揽镜照了照,一副讨人嫌的样子,又把头发重又梳成小太监们常用的样式,这才自窗口翻了出去。
白炎锡上下打量她几眼,板起脸来不再说话,寻了个避人的方向向外走去。
许半青忙低着头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院,白炎锡轻轻敲了敲门,便有人嘟嘟囔囔的叫道:“谁啊这一大清早的!”
“吱嘎”一声,门开了,门内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来。也是一个着青衣的小太监。
见了白炎锡,那小太监立即变了脸:“我道是谁,原来是白侍卫,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炎锡冷着脸瞪了眼正低头站在自己身后的许半青,道:“这个小太监不懂事,冲撞了我。你素来是个懂规矩的,就交给你吧。”
“哟!”那小太监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咱家可不敢当。”紧接着却不客气的道:“那就交给咱家吧,必然不叫白侍卫您失望!”
白炎锡又瞪了眼许半青,冷声道:“还不快叫林公公!”
许半青忙行了个礼:“林公公。”
那姓林的小太监冷眼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扫了她几遍,这才堆着笑问白炎锡:“白侍卫,我家监军还在休息,您看您要不稍微坐一会儿?我替您传个话?”
“不必了。”白炎锡摆摆手,语气却与方才跟许半青说话时截然不同:“我那边还有差事,恐一会儿皇上叫人。”又看了眼许半青,换成冷冰冰的声音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客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