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过后,许半青有些不知今昔是何夕,朱立升刚刚替她将衣服理好,就听到柳二丫的脚步声,连忙穿好衣衫,将许半青扶了起来。
许半青这才意识到二人是在何种境地,红晕尚未褪去的脸上又添了一层绯色。他竟然在此时此地……然顾不得埋怨,柳二丫已拎了壶热水走进来。许半青心虚的上前几步,避开朱立升的搀扶,却是两腿不住打颤,只得强作镇静的问柳二丫:“这药要怎么化开?”
柳二丫自桌下抽屉里拿出一个碗来,倒了点热水进去,正要去拿药丸,就“咦”了一声。
许半青心里更发虚了,暗暗瞪了朱立升一眼,抢到桌旁拿起一颗药丸,剥开外面蜡纸,将药丸放入碗里。朱立升却没事人一样坐到床边,将刚穿好的外衫重又脱了下来。
柳二丫就着热水将药丸研磨开来,成了一碗黑漆漆的糊糊,看着天色有些暗,点了盏灯,这才走到床边,蘸了点药糊要往朱立升背上抹,手刚伸出去,又狐疑道:“公子,你身上怎么一道一道的红印子?”
许半青闻言大窘,忙上前两步接过药碗:“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掌着灯。”
柳二丫疑惑的将药碗递给她,自去提了灯照到朱立升背上。
许半青方才没注意,此刻灯光下靠的近了,才发现朱立升背上的确一道道的红痕。有些窘迫的看了柳二丫一眼,见她十分认真的掌着灯,不像是猜到方才发生何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其他书友正在看:。略微笑了笑,她真是草木皆兵了,柳二丫才多大?又是个性子有些痴痴傻傻的,怎么可能由朱立升身上的抓痕明白方才发生的事?一边往朱立升背上抹着药,一边抱怨道:“你都多大人了,也不忍着点,把伤口挠坏了怎么办?”
朱立升嗤笑一声:“你也说我都多大的人了,自然有分寸。”
二人打着机锋,心底就有了点默契的感觉。
朱立升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起来,那年在宫里,我也是这样给你上药,直到那时才知道。”顿了顿,略侧过头来看她的脸。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许半青犹带着欢好后的倦意的脸靠得很近,狭长的眼微眯着,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背上,手指蘸着药糊一点点顺着自己背上的伤疤涂抹。朱立升突然有了种想仔细看看自己背上的想法,那刀疤到底是什么样子,能让她看得这样认真?
许半青却想到当时的窘状。那时她被丽嫔罚二十鞭,真真是求助无门,昏死过去后,醒来却只有朱立升在身边。而朱立升已经自作主张给她上过药,自然也知道了她性别的秘密。说不尴尬那是骗人的,但是她又能如何呢?那时朱立升对她而言的确有些特殊,可以说是她当时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信任的人。或许现在该成许有年夫妇为养父母了。想到此节,许半青也叹了口气。如今依旧是他们两个,一人受伤,另一人给对方上药,只是关系和心境却与那时完全不同了。
听到许半青叹气,虽她未明说,朱立升也已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待到药糊覆满了朱立升背上刀疤,许半青站直了身子,将药碗递还给柳二丫。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朱立升见状微微一笑:“不必如此,你自有你该去的地方,我也有我该做的事。”而她口中两个人平淡幸福的日子,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许半青已明了他言下之意,嗫嚅半晌,问道。
朱立升侧过脸看她:“会有再见的时候的。”只是那时,他与她,还能像此刻这般相视微笑了吗?他也不能确定。
许半青喉咙便有些梗住。却也明白,他已经决定了某些事。只随意卷了几件从前的衣服,又看向朱立升。
朱立升扭过脸不看她:“不必告别。”
许半青鼻子一酸,又看向柳二丫:“二丫,你……”
“我照顾公子。”柳二丫嘴快的答道,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便溜到朱立升身上,面上几许含羞带怯的味道。
许半青哪里还不明白?她与朱立升,原本就是一段孽缘,而柳二丫的心事,恐怕又是另一端孽缘吧!也不多说,对着柳二丫点了点头,便转身离了自己生活过的院子。
到了许家大门口,黑暗中一个着白衫的人影负手而立,她知道那是白炎锡了。快走两步到了他身前,回头望望影影幢幢的庭院,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走吧!”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白炎锡似是知道了些什么,也不问她为何去了那么久,转身随着她回了皇宫。
自那日后,许半青便整日懒殆起来,不想出门,也不想练剑,时不时的眼神就不知飘向何处。白炎锡只默默守护一旁,几次欲言又止,但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有些不忍心。
许半青并非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心中感伤,实在不愿意多言。
她的心事,难道能对白炎锡讲吗?虽然二人也算有过一番同生共死,相依为命的经历,但朱立升的事非同小可。即使是怀仁帝已经说过只将朱家的残余贬为庶民不再追究,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