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驾到~)
水心他们悄然离开后隔天的一大早,七叔刚刚起床还没等他去酒楼开店,就看到儿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长相憨厚的脸上满是难掩的怒意。
“玉柱!到底是什么事?瞧你这慌张劲,都是当老子的人了怎么能还这么沉不住气!”
眉头微锁,对着看到他马上站定的儿子一瞪眼,自小就对儿子严加管教的七叔忍不住出声训斥着他,话虽严厉,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慈爱。
“爹——”
七叔的儿子早就习惯了爹爹的严格,对于少年丧母父子俩相依为命的他来说老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爹爹都是为了他好。只是——
不自觉的抓了抓左边的裤腿,玉柱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爹爹说他刚才听到的消息,他怕爹爹太过心急急出病来。
但是,他的这个小动作又怎么能瞒得住相依为命的爹爹,看到老实的儿子每次说谎都必做的这个小动作,七叔的眉头更是紧锁,大声喝到:“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快说!”
被七叔的大喝给吓到,王玉柱顿时缩了缩脖子,吞吞吐吐小声的说道:“云……云大小姐……出事了。”
话一说完他马上抬起眼看着自家老爹,生怕他听到消息出什么意外。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对于他来说自是清楚老爹对水心的关心,那是一种超出血缘、近乎亲父女的一种关心。
一饭之恩尚且必偿,更何况是给了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没有水心,爹爹还是站在街上日复一日、风吹日晒的卖包子小贩,那他们一家很可能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久病的娘亲也不会在最后的几年得到最好的照料。虽然水心一再强调她和大叔是合伙人,但是在他们一家的心中,她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所以他一听到消息就马上慌乱了起来,下意识的跑回到家中想要告诉七叔,却有话到嘴边不敢往外说。
“出事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伤到没有?!”
果然,一听到水心出事了,七叔马上感到眼前一黑气血直冲脑顶,身子晃了又晃,好在他这些年操劳惯了身子骨还不错,眩晕过去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
“爹,您先别急。”
扶着父亲的手臂,玉柱小心的把他带回房间的床边坐下,又转身端了杯水回来,看着七叔慢慢喝下去这才继续开口道:“今儿一大早衙门就派人去云府拿人,说是云家私吞赈灾米粮,又涉险在粥中下毒企图谋害灾民,把云大小姐请回衙门去问话了。”
“什……衙门?”
一听到是衙门,七叔心中一惊,马上又急着站起身来说着话就要往门外冲,想要赶去衙门看看水心的情况。
看到七叔站起身来,玉柱马上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爹爹的衣袖,却不想一下没抓着,眼看着七叔抬腿就跑,快步跑向门边。
担心他会出事,楞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来的玉柱赶紧也站起身来追向门边,却与突然又改了主意朝着屋里走进来的七叔撞了个满怀,两个人“哎呦”一声撞成一团,。
“爹……您怎么……又回来了?”
被七叔给压在身下,险些给压得背过气去玉柱一边痛苦的喘着气,一边吐字不清的询问到,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七叔会突然又转回来。所以即使说话的时候更痛苦,他也忍不住想要问出个答案。
“呵呵,瞧我这脑子,老糊涂了!”
不同于方才的慌张,七叔脸上满是笑意不慌不忙的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正是水心留在“王家包子铺”的那封亲笔信。
上面的字体并不像一般姑娘家那般娟秀工整,反而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透着一股洒脱和豪迈,的确很像她的为人——坦荡,洒脱,不做作。
看着上面“一切安好勿忧”的六个大字,王玉柱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变,不再像刚才那般难看。紧抓着寥寥数字根本不能称之为信的白纸,他对着七叔露出一个释然笑容,父子两个全都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准备着出门去开店。
不是他们不关心水心,而是他们对水心有信心。相信她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这是这十来年同甘共苦中培养出的默契与信任,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宝贵牵绊。
……
另一边,不同于王家父子的信任,云府上下早已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云映雪与刚刚回府的云浩天父女俩不断派出家中的下人前去衙门打探消息,摔碎的茶杯一组又一组,不断骂着家仆动作慢的父女两人竟然没一个人想过要亲自去衙门看看,看看他们的亲女儿、亲姐姐。
老管家福伯安静的站在大厅外,花白的胡子随着风轻轻摇摆,就像云家所有的下人的心一样,那么的不确定,那么的飘忽不定。
如果大小姐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如果大小姐坐牢的话该怎么办?谁来掌管云家?
所有人全都紧夹着尾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正处于暴走边缘的那对父女,惹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