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宁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维持着侧身的动作看着沈晟勋。
早晨当她醒来的时候沈晟勋已经离开了,平日里有个动静自己就会醒的,可昨天他折腾自己到太晚,本就疲累的她更是一觉睡到天亮,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不会差点迟到。
此时的沈晟勋脱下白大褂,黑色窄身的西装套在身上,搭配着白衬衫说不出的肃穆,原本应是自然垂落在额前的发现在也整齐的梳在脑后,看起来与平时的样子极为不同。沐浴在耀眼的日光里,沈晟勋坐在轮椅上,目光有些冷。
陈复嘉的眼神看看叶以宁在看看沈晟勋,刚才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便被堵在嗓子口,暗自在心里揣摩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他分配到这里来实习后就渐渐的打听了清楚,没听说过以宁姐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就连她的生活方式也很简单,平日里的聚餐也不参加,每天一下班就回家。
沈晟勋推动着轮椅缓缓来到两人身旁,从不远处隐隐绰绰传来的悸哭声让三人之间的气氛更为诡异,倨傲的下颌微微抬高,在陈复嘉打量自己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这个男人,那张年轻而富有朝气的面庞令他很快明白,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叶以宁口中那个所谓的九零后实习生,现在看到真人,的确像是那女人说的,长得挺高也挺帅……
最重要的是,他很健康,!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以宁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惊讶,听进沈晟勋耳中更觉莫名刺耳,不自觉眯起眼睛,同是男人的陈复嘉自然察觉到里面的那份不同寻常的危险。
“我……”沈晟勋还没来得急开口,不远处医院的同僚已经急匆匆的跑来。
“沈院长,讣告已经在医院的公告栏里贴好了,各部门也都通知到了,仪式要等一个小时后开始,入殓师还没到……”同样是一身黑色西装扮相的男人开口说着,表情有些严肃。
“以宁姐,我们也该过去了,不然等下要耽误了。”陈复嘉的声音传进叶以宁的耳中,若是沈晟勋不是坐轮椅的,恐怕他还会将他当成对手,就算他长得在俊美,职位如何高,也无法改变他身体有残疾的事实。
叶以宁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沈晟勋的身上,他不知道在同同事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还落在那两人的身上,听到陈复嘉的声音,眸底划过淡淡犀利。
因着沈晟勋的同事也在这里,叶以宁没打招呼直接径自擦身而过,向着置放大体的礼堂走去,肩膀上背着的化妆箱被陈复嘉一把接了过去,他帅气的笑着,八颗白牙在阳光下更显明亮。
“沈院长……沈院长……”医院的同事连连叫着沈晟勋,而他的视线却死死的盯着叶以宁的背影,手指扣在轮椅扶手上,力道之大就连骨节都开始泛白了起来。
“真挺可惜的……”顺着沈晟勋的视线望去,只来得及看到叶以宁进入礼堂的最后一抹背影。
“什么可惜?”这句话沈晟勋却是敏感的捕捉到,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医院同僚的脸上,声音略低的开口。
“长得挺漂亮的,可惜是个入殓师,你说这样的老婆谁敢娶,放在家里不找晦气吗!”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带出去绝对够面子,可前提是不说职业,现在普罗大众对入殓师这个职业心里还存在着抵触的情绪,就算面上不显嘴上不说,实际行动也会出卖心里的真实想法。
“入殓师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上医学院那会儿还不是天天把解剖尸体的照片放在手机里,带着吃饭睡觉的。”沈晟勋的心里突然冒出股无名的烈火,今天刚到医院便接到医学院老教授的死讯,当初在神经外科时他对自己最为照顾,他的告别式自己自然是不可能不到场的,可没想到刚到了就看到叶以宁同那个九零后在一起的模样。
“我们可是救死扶伤,入殓师……说不好听的就是给死人化妆,那能和我们一样吗?”医院同僚半开玩笑的开口,说着说着或许是沈晟勋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同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心里有些发憷。
“沈院长我先去那边帮忙,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扔下这句话对方赶快向着大厅外面走去。
还待在原地的沈晟勋在空旷的大厅里坐着,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向着刚才叶以宁走过去的礼堂推动轮椅,他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冷硬感,俊挺的五官看起来是如此的动人心魄,饶是在殡仪馆这样的环境里,依旧有种威严。
“这里非工作人员与家属不得入内,请你出去。”陈复嘉见坐在轮椅上的沈晟勋竟推门就进来了,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他们这里都是有规定的,更何况他看到他心里还是有种潜在的危机感。
不都说女人心里都住着个圣母吗?见到脆弱的男人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情,虽然知道以宁姐不是这样的女人,可他还是要提防着些。
“小沈?你怎么进来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老太太微颤颤的开口,她正是老教授的妻子,扶着她的自然就是老教授的孙女,哭的梨花带泪,好不惹人怜惜,。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来送老师最后一程。”沈晟勋声音低沉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