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纤细的双腿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淡色的唇瓣因着之前呕吐的关系嫣红着,她就像是失去了尾巴的小人鱼,用着自认为安全的姿势保护着自己,漆黑的睫毛因着顾泽恺突如其来的踹门闯入而不断的颤动着。
顾泽恺赤着脚就这样踩在遍布着木门碎屑的瓷砖上,他不知道林盛夏这是突然之间怎么了,刚才在睡梦之中他敏感的察觉到怀中的林盛夏不断的在瑟瑟发抖,嘴里也不知道呢喃着说了些什么。
虽然早就习惯了每一夜林盛夏会被梦魇惊醒,但却从未有任何一次像是这次似的强烈。
自己不过是轻轻的叫了她两声,却不曾想林盛夏会突然惊醒推开他的手向着卫生间冲去,还反锁上了房门,紧接着剧烈干呕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在拍不开门的情况下,顾泽恺没有丝毫犹豫的赤着脚踹开了门。
只是在踹开门之后见到洗手间内的情景时,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林盛夏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接近透明,顾泽恺记忆里她一贯的冷静与强势不复存在,只是拼命大口的喘着气,混沌的眼神迷蒙而氤氲。
见到顾泽恺进来,林盛夏沉默无声的落下了泪,清泪沿着眼角的弧线坠落,越落越急,越落越凶!
顾泽恺赤着脚一步步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脚心里被木屑扎到的疼却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压抑,他从来都不知道顾太太竟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的眼泪无声的流淌着,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的惹人怜爱。
顾太太只是沉默的在诠释着她的无助她的伤心!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顾泽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低醇得如同美酒般让人迷醉。
他一步步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更加清楚的感觉到她因着未知恐惧的颤抖,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在他刚一靠近时,猛地扑入到自己的怀中。
盛纤在凉顾。纤瘦的身体冰凉着,就像是自己脚下的洁白瓷砖,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温度。
林盛夏就着这样的姿势用着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紧紧的将自己投入到他的怀中,淡定冷静的面具被打碎之后,林盛夏不过也就是一个渴望着温暖的女人,脆弱的就像是一个渴求着保护的孩子!
有冰凉的泪水顺着顾泽恺赤-裸的脖颈滑落下来,纤长的睫毛轻刷过他古铜色的肌肤,引来一阵阵的颤栗。
林盛夏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只是沉默的拥抱着顾泽恺,大脑里一片的空白。
他很安全,他没有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为什么走不出阴影的,独独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我的顾太太那么坚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噩梦就打败呢?”顾泽恺所做的,不过只是用着大掌沿着她凝滑光洁的背脊慢慢的抚摸着,像是小时候许多家长都做过的那样,其他书友正在看:。
顾泽恺,我一点都不坚强!我所有的冷静坚强固执倔强都是迫不得已的!13acv。
你到底懂不懂?
林盛夏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他脖颈处拼命的摇着头,将顾泽恺的脖颈搂得更紧起来。
顾泽恺也反手将她搂得更紧,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身边一直陪伴着她的,只是她的泪却让自己的心一阵阵的抽疼了起来,那种夫妻之间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感同身受令此时的这个男人清晰的感受到了林盛夏的不适。
他们两个人彼此赤-裸,就像是赤条条的婴孩一样,褪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用着最真实的状态接近着彼此。
顾泽恺将林盛夏从冰凉的瓷砖上打横抱起,动作缓慢而又轻柔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赤-裸的脚心再次踩在木屑上,带出些许血丝。
从头到尾林盛夏都没有说一句话,精致冰凉的脸庞削瘦萎靡。
顾泽恺将她放在床上,随后转过身又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抽水马桶的声音旋即响起,而片刻之后顾泽恺又拿了一条沾水后被拧干的毛巾走了出来。
林盛夏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顾泽恺完美的侧脸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半蹲下仔仔细细的擦拭起她纤细的手指,每根都没有放过。
擦拭完手指,又抬起了她素白的玉足,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从未对她有过的温柔。
林盛夏觉得,这一刻的顾泽恺,真像是个绝顶的好丈夫。
顾泽恺,假如我在你面前不是这么的坚强固执,假如我胆怯软弱一些,你在见到那样的我时,是会闪躲还是会抱紧我?
老天还真是喜欢跟这些痴男怨女们开玩笑,它将天底下男女的爱恨嗔痴玩弄于股掌之中,却又不肯为这些人指出一条明路。
它就这样沉默而又带着看好戏的情绪将所有人的痛苦收入眼底,收集着每个人的故事。
将他们的心里的伤,汇成月老手中的红线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啧啧,没错,就是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