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殿外,杏花林间
祈夜坐在石桌旁,看漫天的杏花飘洒,举起茶盏,悠然地啜饮着。
蓝玉盛装打扮,姿态妖娆地倚靠在祈夜的身旁,捧起精致的糕点,娇声地说:“尊主.....请用。”
祈夜目光微冷地睨了她一眼,随意地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
这时,冷煜步履匆匆地奔入林间,在祈夜的身前单膝跪立行礼,“尊主.....”
华石起啜冷。“退下。”他毫无留恋地推开了始终腻在他身上的女子,语意严肃地下令。
蓝玉纵然不愿离去,却还是恭敬地服了服身,快步地退了下去。
“起。”祈夜扬了扬素指,示意冷煜起身,“他怎样了?”
“回禀尊主,元神溃散.....即便不再用刑,他怕是也撑不到太久了。”冷煜沉声地应道。
神色微微一变,祈夜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冷煜,你认为该不该放他?”
接近有月余的时间,他没有再见暮曦,只是每日源源不断地自他人口中探听暮曦的情况罢了。
然而,思念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地越发浓烈起来,祈夜也不由得感叹。
明明被距离所分隔,但是对于暮曦的感情依旧热切,总在午夜梦回之时在胸口激荡,让他总是无眠。
“尊主,属下窃以为不该放。”冷煜跟随祈夜的时间很久,对于他的心境也算是了解。
“哦?说说看。”飞扬的剑眉轻挑,祈夜转过头,幽深的鹰眸紧盯着冷煜。
“单凭他是尊主敌人,是我魔宫的敌人,这一条,足够他死千百次了。”冷煜抬起头,迎上了祈夜的注视,大胆直言,“若是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您根本不会问属下,也不会有今日的踌躇犹豫。”
祈夜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被冷煜戳破了急欲隐藏的心事,却没有恼怒,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本尊也觉得自己有些怪异。”捏着茶盏的指尖微微弓起,祈夜的唇边扬起了几缕淡淡的笑纹,“第一次,因为要不要处决一个敌人而这么为难。”
“尊主若想放他,也没什么不可。”冷煜蓦地笑了,虽然他并不识得情爱的魔力,却也见不得祈夜这般进退维谷,“因为,尊主做事情,素来是不需要理由的。杀谁,放谁,又有何不同?”
“呵.....你说的有理。”祈夜最欣赏冷煜的便是他见识卓越,言辞犀利,往往能以只言片语道出精髓,“可本尊不想轻易地放他。”
“尊主.....莫非是吃醋了?”冷煜见祈夜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言辞也越发直白大胆。
祈夜冷冷地眯起了阴鹜的双眸,沉思了良久,他略感困惑地问:“那么明显?你都看出来了?”
这是第一次,他愿意坦诚自己对雍容的嫉妒之心。
话音一出,祈夜顿时发觉,直面自己的心真的没有想象中来得困难,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属下看出来了。”冷煜微微颔首,以笃定的口吻应答,“尊主,打算怎么处置雍容?若是真的想要放他,请尽快下决定。”
“此话怎讲?”祈夜意识到了什么,隐隐地感到不安,“难不成他真的.....”
“是,若是再迟,他会死于魔宫的地牢,到时候,平添雍追姑娘对尊主的恨意,又是何必呢?”冷煜善意地提醒。
“他身为精灵界的族长.....纵使没有不死之身,也不会如此经不住折磨.....”祈夜不解地摇了摇头,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找不到症结在何处。
“尊主,他在与我等激战时,已经负了重伤.....”冷煜虽然也心存怀疑,但静下心来细想,也便觉得一切可以解释得痛。
“罢了,本尊要再想想。”祈夜挥起了指尖,示意他不要再多言,“雍追那里呢?一切可都还好?”
“不好,姑娘病了许久,卧床不起。”冷煜道来了实情,谨慎地观察着祈夜的面色。
那刚毅冷峻的脸庞上闪过缕缕忧色,祈夜低下头,指尖撑抵在额间,陷入了沉默。
“尊主可要去看看?”虽然不理解,为何祈夜与暮曦会陷入冷战,但他已看到了祈夜对暮曦的用心,内心深受震撼。
“不.....派人将那颗南海明珠送去,放于她的枕下,能维系她的元神。”祈夜不知该如何面对暮曦,却也绝不能放任她这般折磨自己。
“是。”冷煜恭敬领命,缓步地退离了杏花林......
曼罗阁
自那次在死牢中探望过雍容,悄然间,已过了两月的光景。
她的身子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心里的伤太过深重,真的伤了元气。
她的自尊被祈夜毫不留情地亲手捏碎,她的丝丝期盼也被消融在他的冷漠中。
就连那一夜的两情缱绻也被祈夜解读了简单的交换,没有一丝感情的牵绊。
在祈夜的眼中,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暮曦便成了再无吸引力的无用之人,遂连多一分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