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瀛都
王宫,醉月轩
清冷的月色透过暗夜洒落在精致的殿阁之上,营造出了朦胧的幻影。
斜倚在长椅之上的南宫澈冷冷地转过头,斜睨了一眼那伫立在层层纱幔之后的人影,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九弟,还站着干什么?现如今,这王宫都尽在你掌握,怎懂得守礼仪了?”
缕缕夜风飘起,拂过了南宫瑾散落在耳边的簇簇碎发,狭长的丹凤眼眸蓦地眯起,他拂开了层层纱幔,缓步走到了湖畔的回廊中。
“王兄,近来可好?”掀开衣摆,径自坐了下来,他遥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低声地问。
“你打算囚禁我到何时?”南宫澈猛地直起身子,愤怒的火焰在眼底熊熊燃烧。
这么多年来,他稳坐帝王之位,性子自是多疑,提防着内朝的文官,也更需要留意外朝的武将,甚至连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他也多番打压。
唯独对眼前这个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亲弟弟,南宫澈竟失策了,一着不慎,却跌得那么惨重。
“不知道。”南宫瑾坦诚地应道,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仍旧似以往那般露出淡然平和的神情。
“九弟,你是从何时开始恨我的?”南宫澈端起酒盏,仰首饮尽,言语中满含疑惑。
若非他对自己的弟弟失了警惕,便是南宫瑾藏得太深了。1aPyL。
“四年前,当你将我召入宫,命令我放弃若萱,迎娶骆染衣时......王兄,还记得你当日说了什么吗?”南宫瑾转过头,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
“寡人深知你爱若萱,但为了王位稳固,寡人要你忍耐。”南宫澈知道此事乃是落在南宫瑾心中的一个结,但是他已然在其后做了补救,“可是.....待到寡人有力量对付骆家,寡人即刻采取了行动,骆家死
的死,流放的流放.....更何况,现在若萱都已经回来了,骆染衣也被你休了,九弟,你到底要什么?”
“王兄真的以为,无论过往犯了什么错,都可以弥补吗?”沉痛之色染满了眼底,南宫瑾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休书,“三年的光景,可以改变很多事.....王兄以为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你错了.....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8”
“九弟.....”南宫澈微微蹙起了眉,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他,“你爱上骆染衣了,是吗?”
“可笑啊.....二十多年了,我似乎总在做一些违背心意之事,从前为了你,为了你的皇位,我失去了若萱,在痛苦与自责中挣扎了三年.....可如今,为了弥补若萱,为了顺从母后.....我失去了染衣。”
南宫瑾自嘲地笑了,埋于掌心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与悔恨,“染衣说得对,我是个懦夫.....”
“现在呢?你囚禁了国君,把持了朝政,打算做一回勇士?”南宫澈理解南宫瑾心中的痛,却无法认同他近乎疯狂的做法。
“王兄,这么多年来,我承认与咱们其他的兄弟相比,你对我很是关照,但经历这么多,我明白
了.....”南宫瑾蓦地抬起头,温和似水的视线开始变得冰冷犀利,“只要你在位一日,我就会成为你手中牵线的木偶.....无法随心而行。”
“九弟,你这么说岂非太过分了!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真的随心所欲,寡人纵然身为国君,亦有很多无奈。”南宫澈被那双丹凤眼眸中的寒意惊骇住了。
“王兄,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了你。你若肯安分守己,我保证,你衣食无忧。但若.....你不安于此,休怪我翻脸无情!”南宫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捏起了银盘中装着的坚果,神情严肃地告诫。
望着那抹决然孤独的背影,南宫澈站起身,大声地嘶喊:“就是为了骆染衣那个女人?对吗?”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她吸引,后来,为何她又会离我而去.....她是个强者,勇于选择,也勇于承担责任,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与她相比,我太懦弱,也不够坚定了......”南宫瑾轻叹一声,仰起头遥望清冷的月色,心中泛起无限感慨.......
北国,襄都,四太子府
“殿下,如今朝内一切安定,也按照你的吩咐,将某些图谋不轨的朝臣下了狱。”塔木邪将一摞摞奏疏搬到了书案上,向兀旭烈详细禀明,“但南疆的局势不太安稳,二太子短时间内召集了大批人马,似乎意欲与南国联合......”
朱笔在薄薄的竹简上飞舞,落下了一行行潇洒的批复,兀旭烈蓦地抬起头,幽深的鹰眸中掠过缕缕兴味,“哼.....就知道二哥绝不会束手就擒。”
“一批文臣武将听闻二太子在南疆招兵买马,遂暗中投奔了去,我等来不及一一追捕,还望殿下恕罪。”塔木邪神色凝重地向他请罪。
“尔等无罪,他们早有预谋,我们岂能未卜先知?”撂下了手中的朱笔,兀旭烈揉了揉略感酸涩的肩膀,感慨道:“想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