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压坏你的大兄弟吗?”
烛渊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清朗的笑声不同于他任何时候的轻笑,仿佛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干净纯粹与安宁,不糅杂任何虚假,如山泉叮咚般悦耳,又如和风拂面般柔和,声声动听,回荡在寒冷萧瑟的空气中,传入龙誉耳里,竟让她听得失了神,。
“我的阿妹,你真是可爱极了。”烛渊笑着将下巴抵到了龙誉肩头,搂住了她柔软娇小的身子,拂在她耳畔的声音慢慢变得细微,“阿妹,我睡一觉,就把我的安危交给你了,可好?”
烛渊说完,还不待龙誉反应,便失去了意识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龙誉身上,龙誉险些往后栽倒,连忙稳住了双脚,紧紧搂住了烛渊倒压在她身上的身子。
举目茫茫萧瑟,何处能让他们暂时歇个脚,他身上的高热,又该怎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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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桌上的豆油灯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一只纤细却不怎么细嫩的手拿起摆放在灯盏旁的一根细木棍,轻轻拨了拨灯芯,灯火大了几分,整间屋子顿时也亮了几分,照得桌旁女子在墙壁投照出忽晃的剪影。
这是一间寻常的农户之家,房间不大,虽然简陋却很暖和,挨着里墙摆放着一张半丈宽的竹床,紧挨着竹床的角落堆放着锄头铁锹一类农事用具,屋子正中央摆着这一张四角木桌,木桌已有些年岁,陈旧的痕迹满布在桌面,桌上摆放这一盏豆油灯,南面窗户上垂挂着厚厚的旧棉被,以作挡风之用,桌脚边摆放一个炭盆,盆里燃着暖意融融的炭火,使得整间屋子暖暖的。
烛渊躺在竹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双目阖着,双颊绯红,额上正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却是习惯性地将身子蜷起。
龙誉轻拨了灯芯后便转身走到床边,看到烛渊又将身体蜷在一起不禁蹙起眉,她已经把他的身子放平三次了,他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将身子蜷起,像在自我保护一般,龙誉看着忍不住心疼,坐在床沿,拿起拧干的帕子替他轻轻擦掉他额上不断沁出的虚汗。
“叩叩……”忽然,虚掩的房门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位头缠布巾长相可亲的中年妇女捧着一只陶碗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关心地轻声问道,“龙妹子,你男人可有好些?”
“玛里阿姐。”龙誉一见到妇女,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在出汗了,应该是快好了的,多谢玛里阿姐关心了。”
“好好好,出了汗就好了,来,这碗姜糖水待会你也喂他喝了,这样出汗出得快些,再睡一觉到明天早,你就能又见到一个有气有力的男人了。”玛里和善,说话也直,说着将手里的陶碗放到龙誉手里,龙誉心里暖暖的。
龙誉看着笑起来眼角堆着些许皱纹的玛里,仿佛看到了和蔼可亲的树顶村人与台凯那些和善的村民,接过陶碗,眸光有些暗淡,“打扰了玛里阿姐还要劳玛里阿姐帮忙,真是过意不去。”
白日,她背着烛渊在寒风萧瑟的山林间寻找可歇之处,好运地遇到正上山捡枯柴的玛里,于是一脸惊讶的玛里便好心地将他们请到了她的家,然后她一个身体从未有过任何不适的人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昏迷不醒的烛渊,玛里便拍拍她的肩说放心,保证明天还她一个健健康康的男人。
对于玛里的直白与爽利,龙誉是喜欢的,她有着女人的细心,有着苗疆人的淳朴平和与热情,却也有着男人的豪爽,她身上有着龙誉所爱的苗疆人的美与好。
“嘿!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不过一个小忙而已,遇上了,当然要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拖着你那睁不开的男子在林子里四处晃悠被野狼啃吧。”玛里听了龙誉客气的话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又推了推龙誉,“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趁热把这姜糖水喂你男人喝了。”
龙誉像个被婆婆教育了的小媳妇,完全没了在平日里的野力劲儿,只听话地捧着陶碗往烛渊走去。
“阿娘……”就在龙誉正迈步往烛渊走去时,一道怯生生的少女声音在房门处响起,龙誉不由驻足往房门看去。
只见站在门边的是玛里的大女儿水阿眉,年纪十八,模样清丽可人,两股麻花辫倚在肩头,双眸含着羞,眼神在龙誉和玛里身上跳了跳,最终却往躺在床上的烛渊跃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龙誉不蠢,水阿眉的心思表现得很明显,白日里他们在山林里遇到她们母女俩时她就已经发觉了,水阿眉在看到烛渊时那惊艳的眼神已经不自觉泛红的双颊,任是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对烛渊一见倾了心,龙誉心下不满之时不忘心底把烛渊骂了个遍。
“大妹!”玛里一看到自己的大女儿立刻沉下了脸,一改对龙誉的和颜悦色,走过去一把揪住了水阿眉的耳朵,声色俱厉地将她揪出了屋子,“我让你给你阿爹温着饭菜你温了没有!?”
玛里身为三个女儿的娘,自然将水阿眉的心思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她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对别人的男人有不该有的想法!
“阿娘,疼,我已经给阿爹温着饭菜了的。”水阿眉讨饶,她不明白一向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