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安怕怠慢了周天澈,是而一大早就叫了二房三房带着嫡子女到饭厅相陪,连陈萍芯母子三人也请了来。
除了婉君等人,陈家众人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一觉醒来,破天荒的在一起吃早饭已经是疑窦丛生,再看见周天澈神清气爽的端坐在饭桌前,更是疑惑了。
康郡王府虽说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但他与婉君的婚事在陈家已不是秘密,而此时康郡王一大早的突然出现在陈家,众人看向两人的眼光里便多多少少含了些暧昧,私下里猜测着康郡王是什么时候来的。
感觉到众人投来的好奇眼神,婉君只觉得如坐针毡。再看周天澈,正神色自若的喝着粥,动作优雅,怡然自得,仿佛他不是身处陈府,而是在康郡王府一般。见婉君看他,还几不可察的冲她挑了挑眉。
这个人!看着冷峻不可接近,竟然当众对她挤眉弄眼,婉君哭笑不得的低下头来用饭,将陈家众人和周天澈的目光一并摒弃了。
用过了早饭,婉君便跟在柳氏和陈萍芯身后去给老太太请安。
因着老太太病倒,安排了三房轮流侍疾,今日恰好轮到长房,出了饭厅乔氏和李氏便与柳氏辞了行,带着子女各自回房,好看的小说:。
周天澈则被陈正安请到了书房,丫鬟上了茶水,陈正安便出言让下人们出去,喜顺自是听话的退了出去,周天澈的护卫常剑却是站在原处不动。陈正安戚起眉来,转头看了一眼周天澈。
“常剑,你先去外面等着。”周天澈眼睛微扫。
常剑这才点了点头,开了门出去候着。
陈正安倒也不生气,反对周天澈升起一抹赞赏。到底是宗室中人,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如此忠心的人在身边。心无二主,只听命于他。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仆役成群,但他也知道,私下里越是大户人家,越是勾心斗角的厉害,周天澈无父无母,身边的人又都如此忠心,婉君嫁过去倒也不用太担忧。
他满意的笑笑,顿了片刻朝周天澈道:“微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郡王爷明言……”
“陈大人是想问。本王为何突然回京罢?”话未说完便被周天澈打断了,冷峻的脸上扯出一道略有讽刺的笑来。
想不到康郡王这般通透,话未出口便猜到了。
“呃……”陈正安尴尬一笑。继而拱手道,“郡王爷果然睿智!”
“陈大人在担忧什么?”周天澈冷笑道。
他问的开门见山,陈正安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如今朝堂里的形势愈发严峻,景帝登基二十四年未立储君,如今皇子们羽翼渐丰。大皇子、二皇子各成一派,朝堂里人人都在忙着站位,生怕站错了位置。陈正安原本是一直保持中立的,而如今陈家与康郡王府即将结成姻亲,那他就不得不关注此事了。
既然不能独善其身,他自然要弄明白。康郡王究竟是站在谁那一派。
按常理来说,康郡王与二皇子是表亲,自然应当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作为姻亲。陈家和柳家自然也会被看成二皇子一派。
但在陈正安心里,二皇子虽是嫡皇子,却未必就是储君的合适人选。
二皇子今年二十有八,又是嫡子,自出生起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后蒋氏对二皇子报以厚望,一心希望他将来能够继承大统。是而教导严苛,规矩森严。这样的教导方式将二皇子教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却缺乏了上位者的威严和野心,只一味的听从皇后的安排。
一个没有野心的帝王,如何能壮大国家?若是二皇子成了储君,万一皇上殡天,凭着皇后的野心和手段,大周朝岂不是要落入外姓之手?
反观大皇子,虽说是庶出,却自小勤奋刻苦,熟读兵书,十八岁就能带兵上阵,曾经亲自领兵击退了边疆来犯的蛮族,生母又是品行恭端的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出身不高,原不过是东宫的一名宫女,后来被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帝看上,因着出身微贱,便纳做普通侍妾。
没有声名显赫的外家,反倒让大皇子更加严于律己。
最关键的,是他有野心,敢争夺。
私心里,陈正安当然希望皇上能将龙椅交到大皇子手上。
但这种话他如何敢对人说?对着康郡王,更是半个字也不敢透漏。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周天澈忽然扬唇一笑,朝陈正安道:“陈大人过虑了!本王此次回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回来处置刘光远贪墨一案的。”
刘光远贪墨?
陈正安心里一惊,忙道:“刘大人他……”
周天澈摆手道:“圣驾才行了一日,在天津卫被山东巡抚吴文清拦下,状告内阁学士刘光远贪墨,好看的小说:。南巡之事迫在眉睫,皇上特意让本王赶回来彻查此事。”
“吴大人为何不在朝中上折子,反倒要在天津卫拦截御驾?”陈正安疑惑道。
“据吴文清说,他先是到了京城,听闻皇上南巡便一路追过来了。”周天澈解释道,转头看了看沙漏,已是巳时,起身道,“时辰不早,本王也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