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门外候着,听见传唤忙不迭的推门进来,看见一地的碎瓷也不惊慌,伸手招了个小丫鬟过来清理出去,这才恭敬的朝白姨娘道:“大小姐,有什么要奴婢去办的?”
桂妈妈是白姨娘从家中带来的老人儿,虽说白姨娘嫁进陈家十多年,但她只是个妾室,桂妈妈私下里便一直没有改口,仍叫着出阁前的称呼,。桂妈妈年近四十,生的容长脸、吊梢眉,终身没有嫁人,是白姨娘身边最可靠的人,也是最能揣摩到白姨娘心思的。
白姨娘刚刚才发了火,桂妈妈便猜出个七八分。知道此时叫自己进来,必定是有事要吩咐。
戚着眉头,白姨娘吩咐道:“你回一趟家,告诉三儿务必把若菊找到,千万不能让她回了陈府!至于怎么处置若菊,你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不在陈家出现,随他怎么处置。”说完,想了想又叮嘱她,“行事小心着些。莫让人发现了。”
“是,奴婢知道。”桂妈妈领了命退下。
白姨娘口中的‘三儿’说的是白家三少爷白子铭,是白姨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是白家未来的传家人。
白三白子铭今年二十有八,生的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只是性子如白姨娘一般,攻于算计,心狠手辣。比起白子铭来。白月兰的狠毒就算不得什么了,简直不值一提。
把寻找若菊的任务交给白三,白姨娘心里是十分放心的。
只是白姨娘此时还不知道,除了她之外,康郡王和老太太也在寻找若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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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郡王府。
周天澈从碧云寺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神机营,直到傍晚才回到府中。一夜未睡。又在神机营里忙了一整天,周天澈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疲倦。
卫叔接过丫鬟沏好的茶,挥手让小丫鬟退下了。亲手端进前厅。见到周天澈面露疲色,坐在交椅上闭着眼睛假寐,不由心疼:“少爷,要不先去歇着?”
听到卫叔的声音,周天澈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老管家。微微摇了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茶碗。掀了盖子抿了几口。
卫叔名叫卫连青,四旬左右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些斑白,原是周天澈的父亲肃亲王身边的贴身侍卫。肃亲王领了皇命北上平藩的时候,恰巧卫连青的妻子难产,肃亲王顾念他们夫妻情深,因而留了卫连青在家照看,没有跟着北上平藩乱。
不想此举却救了卫连青一命。
但卫连青的妻儿却没能在难产中活下来,妻子嘶喊了一天一夜,卫连青也跟着揪心了一天一夜。卫连青夫妻俩不过是肃亲王府的下人,尽管凶险,也是不能请御医来的,肃亲王妃从丞相府请来了府医同亲王府的府医一起施救,最终也没能救回她们母子。
后来从北塞传来了肃亲王战死的消息,肃亲王妃伤痛欲绝,不吃不喝。
下人们只以为王妃是太过伤心,谁会想到王妃竟忍心撇下了尚不及八岁的小世子,一条白绫随着肃亲王去了?
周天澈自幼没了爹娘,是卫连青看着长大的,卫连青没了妻儿,便将周天澈看做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后来太后下了懿旨将周天澈接进宫里抚养,卫连青一个男子是进不得后宫的,于是便入宫做了一名守宫门的侍卫。
肃亲王昔日的亲信,为了小主子却甘愿屈身做一个守宫门的侍卫,且这一守就守了十年。直到周天澈十八岁的时候,皇帝正式册封他为康郡王,并且将曾经的肃亲王府修缮一新,赐给周天澈,卫连青才从宫中辞了回到王府继续服侍周天澈。
王府还是从前的王府,但却再也不是从前的王府了。
“康郡王府”的牌匾换下了原本的“肃亲王府”牌匾,不知是因着对周天澈的喜爱,还是出于对他的愧疚,新换的牌匾是皇上亲自题了字让人挂上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卫连青至今还记得,当他跟在郡王爷身后回到阔别了十年的王府时,望着王府内外被修葺一新的房舍围墙,十八岁的郡王爷泪盈满眶,嘴里有如自语:“父王,母妃,孩儿终于回来了……”
那是王爷夫妇殁了之后,他第一次见到小主子的泪水。
王爷战败身亡的消息传来后,小世子没有哭,只是从前爱笑的他,在那之后便似乎忘记了怎么笑一般。
王妃一根白绫追随王爷走后,小世子也没有哭,他小小的脸上,除了伤痛之外,还饱含着对母亲的失望。
再次回到王府,他却哭了。
十八岁的周天澈,哭的就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咳咳咳……”
周天澈掩口咳了几声,也把卫连青的思绪从过往中拉了回来,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脸上挂着忧虑絮叨起来:“好好的,少爷怎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昨夜在山里受了凉?”转头瞪了夜阑、吹雨一眼,“你们两个是怎么当差的?”
夜阑、吹雨心里不由叫屈,郡王爷那性子,岂是能由着他们说了算的?
“卫叔。”周天澈眼中含笑,开口替两个小厮求情,“是我自己的疏忽,怪不得他们。卫叔近年来越发的爱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