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婉君心里没有防备,被如意冷不丁的问话吓了一跳,撩开床帐看着她:“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了我一跳。”起身下了床,接过如意递来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递回去,“你什么时候起的?我还以为屋里没人。”
接过她递回来的茶碗,如意笑道:“奴婢也是刚醒,见小姐还睡着,怕吵着小姐,所以在花厅里做些针线。”
“吉祥呢?还在睡?”
“睡着呢。昨儿夜里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倒还不觉得什么,吉祥却是真真正正从大火里逃出来的,怕是吓坏了,开始一直睡不踏实,老是说梦话,好看的小说:。”似乎怕婉君责怪,如意一直在替吉祥说好话。
婉君闻言沉默下来。
她能体会吉祥的恐惧。前世她就是死在大火里。无边无际的火海,灼热而无情,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大火所能够吞噬的,门窗、桌椅、床榻、甚至是自己……
见婉君沉默,如意以为她是生吉祥的气,忙道:“奴婢这就去叫她起来。”
婉君拦住她,低声道:“好容易能睡着,别去打扰她。让她多睡会儿吧。”
许是听见了房里的动静,秋心推门进来:“小姐,午后大小姐和六小姐都来过了。奴婢按您吩咐的,将她们挡回去了。大小姐说,晚上再过来瞧您。六小姐让奴婢跟小姐回话。说她来过了。”
听到秋心的话,婉君勾起一抹笑,朝秋心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秋心应道,带上门出去。
如意一边为婉君更衣。一边道:“小姐可要去看看大小姐?她离着松竹院近,怕是担心的不得了。”
婉君却道:“不,咱们去六妹妹那里坐坐。”
如意不禁诧异,小姐不是最近都很少与六小姐接触的么?每次六小姐来,小姐都是耐着性子敷衍。虽说以前小姐与六小姐最为亲近,可自从知道了白姨娘的心思。小姐对六小姐都是敬而远之的。
尽管心里不解,她还是手脚麻利地替婉君换了衣裳,又梳好了头发。
如意哪里知道。婉君是故意去看婉如的。
只有婉君自己知道,在偌大一个陈府里,谁最恨自己。
昨夜的一场大火没有将自己烧死在碧云寺,想必此刻婉如的心里很不好受吧?最恨不得死掉的人没有死,又不得不逆着心思上门表示关怀。这样的纠结的滋味,何不让她多品尝品尝?
婉如住的地方离着婉君的院子并不远。出了院子朝东走便是。
陈家的东院共划为三大块,前院是家学,第二进院子是少爷们的住处,第三进院子则是小姐们的住处。后两进院子又都一分为二,西侧建了单独的小院子给陈家的嫡子嫡女们,庶子庶女则是在两个大院子里,庶子住的院子叫碧天楼,庶女住的叫闲月阁。
闲月阁是一座三层的绣楼,每层有房七八间,是给陈家的庶女和贴身丫鬟们住的地方,粗使的丫鬟婆子们住在绣楼两侧的厢房里,寻常是上不得绣楼的。
进了闲月阁,正在院子里忙碌的丫鬟婆子们连忙起身行礼。
“四小姐。”神态恭谨,礼数规矩。
纵然不过是伺候庶女的粗使丫鬟婆子,但能进来伺候小姐们的,哪个是省油的灯?打从老太太罚了白姨娘,她们就清楚的认识到,如今陈家真正管家的便是眼前这位嫡出的四小姐,自然要在她面前表现的好一些。
婉君见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终究是身份大不过权力,以前白姨娘管家的时候,这些仆妇们见了自己可不是现在这样。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在陈府,人人都知道当家主母大太太为人和善,又一心只挂在一双儿女身上,白姨娘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性子又泼辣些,管起后宅来是井井有条,赏罚分明,因而在陈家的下人心里,宁可得罪不善言辞的大太太,也不愿意得罪手握她们生死大权的白姨娘,。
这样的日子在陈府持续了多年,而如今,经过了这段时日的努力,这种境况,终于扭转了。
看着那些丫鬟婆子们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的笑脸,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不由对她们升起一股同情,知道自己停留的时间越长,她们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
她们再有不是,也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闪身进了绣楼,身后传来她们自以为小声的议论,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婉君停下脚步站在门里悄悄听着。
“四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谁知道呢!哎,咱们以前都瞎了眼,以为大太太不受宠,四小姐必定跟着受连累。现在她管了家,也不知道会不会记恨咱们?”
“不至于吧……大太太宅心仁厚,四小姐是大太太亲生嫡女,自小性子温和,想来不会。”
“这可难说,六小姐也瞧着挺好的,还不是常常掐的红云、红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四小姐看着温和,谁知道是不是小肚鸡肠……”
如意听不下去了,啐道:“这些个碎嘴的!奴婢去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