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大太太到了松竹院,婉如有心留下探听下她们母女的心思,又碍于大太太脸色不豫,婉君又只管侍奉大太太,一时无人理会她,只好讪讪的告了退起身离开。
出院门的时候,脚步稍稍顿了顿,接着便有个人影跟了出来,见婉如果然等在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这才谨慎地到婉如身前见礼。两人在廊下小声耳语一番,婉如便从袖口掏了个荷包递过去,那人躬身接了又在婉如面前点头哈腰的轻语了几句,又匆匆返回了松竹院。
她们二人自以为谨慎,却不知道一举一动都落在走廊尽头一人眼中。
且说婉君在大太太房中陪着她说话,宽慰一番又顺便交待了一些婉慧回门宴的准备事宜。眼见得三日即到,新嫁女三日回门是几百年的老规矩,陈正安虽说初次嫁女,但家中已有两位出了门的姑太太,一应诸事只需要派了那些持重的老仆便可。
何况回门宴不似婚宴,宴请的也不过是陈家新晋的姑爷和陈家亲眷,算是家宴。陈家又是自苏州迁来的,除了两位姑太太需要前来作陪,倒也没有外人,操办起来自然省事。
婉君辞了大太太回房,一进院子就听见吉祥说阿青有事来禀,正在房门口候着,好看的小说:。
如意遣了正在房里洒扫的小丫鬟,扶着婉君在厅里坐了,阿青这才躬身给她行礼,婉君虚抬手臂让他起了,正了神色道:“往日得了消息都是转给如意,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阿青听了急忙回道:“回四小姐的话,今儿个六少爷闹着要去太太房里,小的刚陪着六少爷走到松竹院门外,就见六小姐从院子里出来,站在廊下似乎等人,小的正要上前去请安,谁知院子里又跟出来一人。”
“可看见是何人?”婉君闻言心下一动,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问道。
阿青见她神色急迫,也不敢耽搁,急忙道:“是太太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张贵家的。小的跟着六少爷去太太院子里次数多了,自是认得她。”又把看见六小姐与张贵家的咬耳低语,还拿了荷包给她的事说了。
“你可看清了?果真是她?”婉君攥了帕子,又怕他离得远看不清楚,仔细确认。
“绝不会看错!张贵家的身材高大,心宽体胖,十分好辨认,加之她今日穿了身藏青衣衫,醒目打眼。小的后来陪着少爷进了院子仔细看了,就她一人穿了这颜色。”阿青本就眼尖,又加上是存心留意,自然看的清楚,十分肯定。
“好!我正愁找不出这人,今日你误打误撞,倒是替我把她给揪出来了!”婉君一把拍在扶手上,白氏总算露了点马脚出来,不禁心中欣喜,又朝阿青道:“你日后若无事便常带祺哥儿去母亲房里走动,仔细留心看看除了张贵家的,还有没有其他人与白姨娘那边的人来往。只是你要切记,行事之间需慎之又慎,切不可让她们看出端倪!”
阿青拱手应了,婉君又让如意取了五两银子出来,递到阿青手里,阿青自是推让,婉君便道:“怎么?我是那种只知道使银钱拉拢你的么?我是听说你虽然来府里做了下人,但家中还有位重病的母亲等你照顾,这十两银子是给你拿回去为病母抓药用的。虽说我手中也不宽裕,但几两银子还是拿的出的。”
听婉君提起他娘,阿青忍不住眼眶微红,但还是坚决推辞:“小的原本只是外院的一个粗使的小厮,不过是给管事们跑腿打杂,一月辛苦也才得五钱银子。若不是小姐抬举,就凭小的每月赚的五钱银子,恐怕家母早就无钱抓药病死家中了!我们母子已是十分感激,实不敢再受小姐的恩赐!”
婉君听的也是心中侧然,不过是看他机灵聪慧,才起了替祺哥儿拉拢之心,谁知这阿青竟是个知恩图报,且不贪求的,倒是难得。又念着他家中生病的母亲,便故意沉了脸道:“你可是嫌少?”阿青忙摆手说不是,婉君这才笑着从如意手中拿了银子塞在他手里,“既如此,你就收下,得了空买些补品抓些好药送回去!”
阿青只得收了银子,不顾婉君劝阻跪下给她连磕三个响头,“小姐大恩,小的铭刻于心,必不敢忘!”
婉君急忙让如意将他扶起,又说了几句望他母亲早日康复的话,这才让吉祥送了出去。
送走了阿青,如意扶着婉君坐了,倒了盏茶递给她,皱眉道:“想不到这六小姐如此大胆,竟然收买拉拢太太院子里的婆子。”
婉君听了浅笑道:“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低头喝了茶,心里却安心了不少,只要找得出白姨娘的人,便可有所防备,比起她先前胡乱猜测不知好了多少。又见吉祥如意二人愁眉不展,放下茶碗取笑两人,“怎地,你们两人倒比我还着急了?”
“小姐还能笑的出来!也不知道白姨娘和六小姐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把手伸进太太院子里去!奴婢听了只觉得害怕,白姨娘整日一张笑脸迎人,六小姐也素来与您要好,若不是阿青看得真切,奴婢都不敢相信!”吉祥最是沉不住气,见婉君不怒反笑不由焦急。
“你可知,狗分两种?”婉君笑着抬眉看向两人,悠悠的问了一句,。
如意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