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比不上嫡出小姐却也没差了多少去,内院里的仆妇丫头哪个不是巴结讨好着她?可最近却不知怎么了,姨娘被老太太收了权,大太太也因为婉慧的婚事被陈正安和老太太另眼相看,就连婉君都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婉如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日日挂着笑脸缠着婉君不放。
可眼见得婉慧因为亲事跟婉君渐渐走的进了,还被大太太特许了跟着学习掌家,婉如不由心急起来,私下里更是埋怨白姨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当初随便给婉慧选个规矩的小户人家,又哪里生出来这许多事?
想归想,毕竟不敢露在脸上,见她们几人一路笑闹,婉如也只好忍下心思挂上天真笑脸陪着说些好话。
除夕当天下午,陈家上下便忙碌着贴春联,挂灯笼。
酉时家中宴席已经摆好,众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家里男子大的带着小的出去放烟火,女眷们则陪着老太太回房里说话。
按照大周朝的习俗,过年这一天是要守岁的,全家人聚在一起先祭拜祖先,然后一直守到子时正才可以歇息。初一一早男子就要四处去拜年贺岁,下午则是成了婚的女子去给长辈亲友拜年。
京城里的鞭炮声响了一整夜,婉君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睡好,左右也是不能睡,天色微亮便让吉祥如意伺候着起了身。
婉君净面漱口后,坐在妆台前让吉祥给她梳妆打扮,吉祥虽然话多脑子也不太转弯,但却生了一双巧手。婉君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她拿篦子细细梳顺了,左右平分一边挽起一个圆髻,又从中间各掏出几缕细细的编了两条细辨垂下来,髻上套了赤金镶紫玉的链子,插上几朵丝绢做的紫鸢。因着过年,又特地在脑后扣了一只赤金双蝶戏花钿,花钿上两只蝴蝶栩栩如生,蝴蝶轻薄的翅膀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婉如真蝶。
镜子里的佳人柳眉凤眸,肤若凝脂,粉黛轻施,看的捧着衣裳的如意都楞了片刻,心道自家小姐若是长开了,不知会是怎样的风姿卓绝。
婉君轻咳一声,如意晃过神来急忙上前伺候她更衣。
衣裳是近日里新做的,一袭粉色蚕丝连身长裙,轻柔飘逸,裙摆上用稍深一层的丝线绣了大小不一的桃花,藏在裙褶里若隐若现。上身套上一件桃红色对襟暗花短襦,用的是上好的蜀锦,缎面光滑,着色均匀,领口和袖口各绣了一圈盛开的玫瑰花样。
这样一身衣裳穿起来,衬得婉君的小脸儿多了几分粉红,配上吉祥梳的双丫髻,十分的娇俏可人,如意忍不住赞了一声:“小姐这样穿可真好看,就像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下凡一般!”
吉祥也跟着附和,婉君笑着啐了一声,“胡说什么!”
主仆三人去漪莲台给老太太请安,却被守在门口的画眉轻言拦了下来,“老太太昨日被炮仗声吵得睡不着,天将亮才好容易歇下了,四小姐且先回去罢,!”
画眉是老太太房里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十六七岁的年纪,很是沉稳颇得老太太喜爱,平时就连大太太见了她也是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姑娘”,婉君听她如此说,便笑着退下手上的一个筷子粗细的银镯子塞到她手里,笑道:“多谢姐姐提醒,劳烦姐姐等祖母醒了知会祖母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画眉急忙推拒,“这可使不得!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怎么担得起四小姐一声姐姐?”
“姐姐莫要推辞,今日过年,就给姐姐拿去添些颜色。”婉君也不管她肯不肯,硬是将镯子塞进她袖子里,画眉只好收了镯子,蹲身福了一福,“如此奴婢便谢过四小姐赏赐,等老太太睡醒了奴婢遣人给四小姐递个消息。”
婉君笑眯眯的道声谢,带着如意吉祥转去大太太的院子。
吉祥到底憋不住,趁着走廊无人时抱怨道:“小姐也太大方了些,那么粗的银镯子就给了一个丫头,小姐一个月也不过才十两的月例银子。”
婉君看她一眼没有出声,如意却扯了她一把,轻声道:“你懂个什么!那画眉可是老太太屋里得力的丫头,受了小姐的赏赐以后怎么不得在老太太面前替咱们小姐说些好话?”
吉祥听得恍然大悟,婉君却是对如意暗暗赞赏,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如意确实是个沉稳的,仔细调教调教也能为自己多办些事情。
进了松竹院,陈正安已经出门去同僚家中拜年了,祺哥儿因着年纪小被留在府中,这会子正在大太太面前显摆他的新衣。
婉君打帘进了屋,脱了大氅递给如意,接着便被听见通报从内室跑出来的祺哥儿抱住双腿,“四姐姐!”
婉君急忙使人拉开他,斥道:“我这刚进来身上寒气重,你这么贴上来也不怕染了风寒!”
“我才不怕!祺哥儿现在身体壮实的很!”祺哥儿噘嘴撒着娇,眼珠咕噜噜一转,满脸希冀的看着婉君道:“四姐陪我出去放烟花吧?昨日爹爹和叔叔们都不许我去,今日他们都出门了,咱们就悄悄地去!”
“浑说!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才将养的好了一些,可不能出去吹风!”大太太站在内室门口,也是一身簇新的衣裳,拉着祺哥儿进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