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简珏嘴角含笑,薄唇微动,一道清朗之声瞬间从口中呼出,修长的双腿微微夹紧马腹,双手紧握缰绳,已驾着坐下的骏马迎向来人。
“你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瞧着简珏只将注意力放在迎面而来的车队上,尉迟锋不满地嘟哝了一声,随即抬眼看了看迎面而来的那对中年男女,一时间苦了脸色,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简珏的身后驱马走近车队。
中年男女瞧见简珏神采飞扬地驱马前来,二人相视一笑,男子举起右手,示意后面的车队暂停前进,自己则与女子端坐在马背上等着简珏。
一阵尘土飞扬,简珏拉住缰绳,让马儿停在中年男女面前,对二人拱手道:“姑丈、姑母,一路行来,辛苦二位长辈了。”
来人正是护送简王府老王妃前来京城,简珏唯一的姑母与姑丈,亦是尉迟锋的父母,简王府老王妃的女儿女婿。
简意宁双目温和地打量了简珏一番,这才笑着开口,“珏儿气色不错,看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你们在此等候多时了吧,看来,也只有玉小姐能让你有这般动力了。”
说着说着,简珏的姑母,简意宁忍不住地拿话笑话简珏一番,谁叫这个侄子在简王府领兵时总是一张冰脸,如今有机会看到这小子变色的脸,她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其他书友正在看:。
简珏被自己的姑母那双夹杂着促狭的笑眼瞅着,只觉自己浑身不自在,这个嫡亲姑姑最是护短,对自己比对她的亲生儿子尉迟锋还要疼爱,只是却也更加喜爱捉弄自己,这不,这一次自己有求于他们,他们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玩一玩,若不能尽兴,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一旁的尉迟少臻见自己爱妻玩心大起,又瞧出简珏被妻子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勾唇一笑,目光柔和地对简珏细细观察了一番,见他面色红润、气色极好,身如修竹般端坐在马背上,想来之前所受的伤已经痊愈,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出声为简珏解围道:“我们一切都很好,一路上也十分平静。你快去看看你祖母吧,她老人家为了你的事情,可是长途跋涉而来,这份护犊之心,是你的福气。”
听到自己姑丈为他解围,简珏抱拳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立即翻身下了马背,快步走向后面那辆古朴的马车。
“哎呀,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放走那小子了?”简意宁不满,好不容易逮到简珏吃瘪害羞的模样,她怎能放过?却不想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偏帮着简珏,将那小子放走了。抬眸狠狠地瞪了尉迟少臻一眼,简意宁不禁出声抱怨。
尉迟少臻瞧着娇妻眉眼娇媚的模样,目色中更添了几分柔情,轻声解释道:“咱们这次奉旨进京,想必会呆上一段时日,你又何必在人前捉弄珏儿,岂不是让人白白地看了笑话?”
尉迟少臻出身江南书香世家,乃当世大儒幼子,从小受儒家文化熏陶,为人谦和有礼,学识渊博,一身儒雅之气更是当年最吸引简意宁的地方。
只是,每每当尉迟少臻一本正经地说事时,简意宁却少不得要微嗔一句,“迂腐。”
说罢,简意宁转开头,懒得去看不帮着她‘欺负’简珏的丈夫,径自低头看着地上的黄土,细数着地上的石子。
尉迟少臻见妻子故意不理睬自己,面上神色虽不见半点惊慌,握着缰绳的双手却还是轻扯缰绳,让马儿靠近简意宁,自己倾身凑近简意宁,小声地说着话。
只是,情深意重的夫妻只顾着贴耳私语,却忘了他们的亲生儿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尉迟锋瞪着眼前将他视作透明的亲爹亲娘,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无力与气闷,始终想不明白,好歹他也是他们唯一的亲生儿子,怎么就不招他们二人待见了?
“咳咳咳。”越想越不服气,尉迟锋右手虚握抵在唇边,用力地咳了几声,想借此引起二人的注意。
却不想,引来的并非二人的注意,而是他娘杀人的视线。
只见简意宁猛地抬起头,仇视地瞪着尉迟锋,恶狠狠地开口,“有病得治,你个不孝子,难道想传染给你爹娘不成?”
“娘……”尉迟锋浑身汗毛直竖,这才醒悟过来,万不能在他爹娘浓情蜜意之时打扰二人,否则管他什么亲生儿子,照样会被他娘恶整。
瞬间隐去眼底的不服,咳嗽的症状也瞬间消失,尉迟锋腆着脸、露着笑,讨好道:“娘,儿子身体好着呢。”
“好吗?”闻言,简意宁将尉迟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即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娶妻成家,整天只知在外游荡,你何时能够收心?咱们府中,许多年轻的管事早已娶妻成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呢?没妻子,没孩子,光棍一个,你一靠近,我就闻到一股光棍味,也不嫌慎得慌。”
说完,简意宁不解恨地再次剐了尉迟锋一眼,随后别开眼,懒得去看这个儿子。
尉迟锋被他娘一阵奚落指责,一张脸早已耷拉了下来,他娘对简珏越是亲切,对他便越是严厉,好似简珏才是她的亲儿子,自己倒像是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