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这边,湛然已命所有搜救的侍卫回到船上,同时让船夫将画舫靠近京兆尹府上的大船,与简珏一同登上唐泽府上的大船,双双负手立于船舱外。
众人见二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的平心静气,虽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但见二人如今和平相处,倒是让其他原本看戏的人心生惋惜。毕竟四大藩王府中,湛王府与简王府如今可算是势均力敌,平治帝这些年来也总是让这两大藩王府互相牵制已达到平衡的作用。只是,随着这一代四大藩王府的小主子渐渐长大成人、渐渐接手各自王府以及朝中事宜开始,这个平衡已经慢慢有被打破的迹象,好看的小说:。
先祖皇帝当初在册封藩王属地时便已想到日后的一切,因而将湛王府的属地圈在西北方向,只因湛王府实力均衡,万不能再让湛王府握住兵权,所以让湛王府永久居住较为平静的西北方。
而对于手握兵权的简王府,先祖皇帝更是人尽其才,将简王府安置在兵荒马乱,千百年来始终遭受匈奴践踏的北方,且北方常年遭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经济落后,更是在这一点牵制住简王府,使其只有兵权却没有财政大权,只能依靠朝廷的拨款。
湛王府在大夏朝建国之初所掌控的便是吏部这一块,虽然两百多年来历代郡王已经将吏部的实权夺了过来,但湛王府历代的王爷主子皆是知人善用,其笼络人心的手段和速度更是皇家所不及,因而朝中半数以上的朝臣皆与湛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这一代中出了一个被称作‘尧郡王’的湛然,更是收拢了许多大臣百姓的心,让湛王府成为四大王府之首。
简王府虽因为二十年前受到重创而伤了元气,但简王府中的老王妃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拖着病体硬撑起偌大的简王府,不但稳住了简王府败落的趋势,更是撑到了简珏成人,将并没有支离破碎的简王府交到了简珏的手上。简珏也不负老王妃所望,外能御敌、内能治府,不但将嚣张凶残的匈奴人赶出了北疆,重镇简王府,更将北疆打理地井井有条。
这二人的出现,对于皇族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湛然看似温和无害却极有主见。简珏则更不用说了,平日里便是沉默寡言、冷漠疏离,更让人摸不准他心中所想。想要掌控这二人,当真不是一件易事。
因而,皇族更乐于见到的便是二人反目成仇。如今好不容易出现玉轻尘这个契机,原以为这二人定会一怒为红颜,却不想眨眼间却又握手言和,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同立于二人身后,兄弟二人虽素有隔阂,但终究是凤子龙孙,岂会愿意看到藩王坐大?因而二人眼中的神色更是比旁人多了一抹探究与考量。
赫连昊德领着赫连塔娜同样登上唐泽府上的大船,兄妹二人神色各异,赫连昊德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与反应,赫连塔娜的目光却只黏在了简珏修长的背影上。
珠帘轻响,原本垂落的珠帘被人撩起,原本进入船舱看望玉轻尘的宋怡领着自己的婢女走了出来,见到众人,宋怡神色稍愣却又极快地恢复常色,只快步走到宋培臣的面前福了福身,这才小声开口,“父亲。”
宋培臣收回看向船舱的视线,目光落在宋怡半垂着的脸上,沉声问道:“轻尘如何了?”
“落水时间太久,此刻浑身发烫、面色烧的通红,唐小姐已经命人为妹妹诊治煎药,但女儿瞧着妹妹的样子,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还请父亲派一辆马车过来将妹妹接回府中休养,免得此刻又吹了风,病上加病。”宋怡站直身子,双目稍稍环顾船上众人一眼,这才毫无隐瞒地将玉轻尘的病状说出来。只是,回话的同时,宋怡却也在观察着宋培臣的表情与反应。
宋培臣始终面沉如水地听着宋怡禀报玉轻尘的状况,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众人皆认为他是名心疼女儿的父亲。
听完宋怡的禀报,宋培臣并未立即下命,锐利的视线猛地射向不远处的赫连塔娜,鼻中重重地哼出一声,这才对始终跟在身旁的宋管家吩咐道:“命人将马车驶到河边,一会船只靠岸后,让人抬软轿将小姐送回车上。”
宋管家听之,不敢有半点耽搁,对宋培臣行了一礼,忙躬身离开准备这一切。
男女有别,宋培臣自然不会在此刻进入船舱看望玉轻尘,更何况船舱内还有唐悠然。加之之前已让宋怡进入船舱确认是否为真的玉轻尘,宋培臣便将视线落在赫连塔娜的身上,冷声质问道:“赫连公主为何对我儿下毒手?只因我儿前不久在街市上救下了公主想要残害的男童?”
听到宋培臣的质问,赫连昊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遂转目看向宋培臣,见对方一脸凛然正气的模样,赫连昊德心底冷笑,抢先开口,“宋相,事情尚未弄清楚,岂能认定是我王妹所为?更何况,我王妹提出比试的要求时,玉小姐是点头认同的,在场众位也能作证,焉能将玉小姐落水的原因尽数推到我王妹身上?难保不是玉小姐学艺不精却又喜争强好胜,这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好看的小说:。”
赫连昊德语音带着匈奴人的怪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