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含明月,青霞断绛河,天街七襄转,阁道二神过。
袨服锵环佩,香筵拂绮罗。年年今夜尽,机杼别情多。
七夕佳节,京城长街早在几日前便已张灯结彩,天色尚未褪去霞红,长街上早已挤满了百姓,两旁的酒楼茶馆亦是大门敞开欢迎宾客,一副喜气洋洋的场面。
相府内,宋培臣既然替玉轻尘应下了湛然的邀约,自然不会让玉轻尘临时逃避。
傍晚时分,宋怡领着婢女嬷嬷来到宋园,与玉轻尘一同用完晚膳,便候在花厅等候玉轻尘一同出门。
内室中,玉轻尘在屏风后换下家居常服,换上一身鹅黄色裙衫走了出来。
水绿见状,立即上前,将搭在手腕上的橘粉色轻纱套在玉轻尘裙衫外,随后将同色的纱带挽在玉轻尘的双臂间,最后扶着玉轻尘坐到梳妆台前,将早已选好的首饰一件件插入玉轻尘如云的黑发中。
“小姐,这是主子方才传来的消息。”正在这时,袁珊自暗处走出,将手中的信件交到玉轻尘的手上。
玉轻尘接过信件,取出信纸展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不禁勾唇一笑,目光轻抬看向对面铜镜中的自己,容颜如画、气质脱俗、眉眼精致绝美,再加上今日的妆扮更加美不胜收,只是,太过招眼了。
望着铜镜中勾魂摄魄的这张脸,玉轻尘抬起手臂,拔下发上几支华丽的簪子,又见水绿手中还拿着几支,便对水绿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可以了,这些够了,这些簪子可不轻,我可不想累着。”
语毕,玉轻尘起身,将手中的信件交还给袁珊,同时嘱咐道:“今夜你不用跟着我出府,好生保护孩子,好看的小说:。”
“是。”袁珊领命,纤细的身影瞬间隐入暗处。
玉轻尘抬眼看向门外花厅内始终端坐着的那道身影,眉心不着痕迹地一皱,随即轻声对身后的水绿说道:“走吧。”
说着,玉轻尘举步走出内室,来到花厅,果真见宋怡始终坐在原处等着自己。
面上浮现一抹浅笑,玉轻尘轻笑道:“让大姐久等了。”
“大小姐客气了。”见玉轻尘出来,宋怡立即放下手上端着的茶盏站起身,视线却快速地将今日的玉轻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玉轻尘今日的穿着不过是往常常穿的衣裙,但她自身所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气质却依旧让宋怡眼前一亮,含笑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惊艳,终究明白人人称颂的尧郡王为何会在金殿跪求赐婚了。只是不知,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也同样心系尧郡王,否则只怕是要失望了。
“咱们走吧。”玉轻尘将宋怡打量自己的动作看入眼中,同时隐晦地将宋怡打量了一番,见今日宋怡一身明艳品红裙衫,乌黑如绸缎的发上簪着几支名贵的宝石簪子,加之宋怡本就有一副好相貌好仪容,如此一妆扮,尽显高贵端庄,比之宋书瑶这位嫡出小姐也不遑多让。
而今日宋培臣让宋怡跟着自己一同出门,宋怡又是这般耀眼的装扮,看来与简珏心中所提一事有关。
“两位小姐。”二人刚踏出宋园,便与疾步走来的宋管家打了个照面。
“有何事?”瞧出宋管家行色匆匆,鬓发间更是流下了热汗,想来是有急事。
“回大小姐的话,尧郡王已前来相府,此时正与相爷在凉亭等候两位小姐。相爷命小人前来通知大小姐一声。”宋管家恭敬地回着话。
闻言,玉轻尘轻点头,只淡淡地说了句,“既如此,带路吧。”
宋管家见状,忙让开正中的道路走在一侧,领着玉轻尘与宋怡往凉亭的方向而去。
尚未走近凉亭,便闻地风声中传来一阵爽朗的谈笑声,想来今日湛然与宋培臣心情均是不错,原本在朝堂上对峙的两派竟也能够平心静气坐在一起畅聊大笑。
玉轻尘抬眸往凉亭的方向望去,只见宋培臣与湛然二人同坐凉亭中,湛然一身宝蓝色长袍,墨发束起用玉簪固定,整个人散发出温文尔雅的迷人气质,难怪能够让杜明雪失魂落魄。
似是感受到了玉轻尘的视线,湛然停下与宋培臣的谈笑,转目看了过来,一双含笑的眸子在注意到今日的玉轻尘后闪过一丝惊叹,笑意渐渐涌上眸中,嘴角笑意更渐浓,定睛望着玉轻尘一步步走近,湛然竟没有再移开视线,仿若这相府内院只剩他与玉轻尘二人,在宋培臣等人面前亦不曾掩饰自己对玉轻尘的情意。
玉轻尘看出湛然眼底的情意,亦能感受到湛然发自内心的开怀,只是面对这张如诗如画的俊颜,玉轻尘却始终笑不出来,带着一丝漠然地移开视线,玉轻尘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宋培臣,果然捕捉到对方不住打量自己与湛然的目光。玉轻尘心下一寒,眼底目光更见清冷,宋培臣与平治帝显然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奈何,她与简珏又岂会如了他们的愿?
思绪间已来到凉亭,玉轻尘与宋怡浅浅福身对二人行礼,“女儿见过父亲,见过尧郡王。”
宋培臣打量了眼两个女儿今日的穿着打扮,目光在注意到玉轻尘略显单薄的妆扮后稍稍一顿,随即转而看向湛然,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