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珊得到命令后消失在宋园,玉轻尘却静立于原地久久不曾出声。
水绿抱着孩子赶到玉轻尘身旁,见自家小姐轻皱着眉头、神色极为严肃的模样,心底不禁稍稍有些焦急,压低声音轻唤道:“小姐?”
水绿怀中的孩子在察觉到玉轻尘肃穆的神色后,顿时安静老实了许多,只静静地待在水绿怀中,任由水绿抱着他,没有再调皮捣蛋。
宋园内没有了外人,玉轻尘渐渐收起脸上疏冷的神情,面色渐渐放缓,嘴边泛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湛然啊湛然,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不珍惜,如今挽回又有何用?破镜焉能重圆?即便得到她的人,又岂能得到她的心?更何况,她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份情。
只不过,今日宋培臣出现,却说明平治帝对于此事还在观望中,怕是还等着其他人因为湛然此举而跟着行动,届时借由此事窥视各府之间真正的关系,以便一网打尽。
“小姐,您怎么了?相爷跟您说了什么?”水绿见玉轻尘在宋培臣走后脸色始终冷沉着,心中担忧,不由得出声关心道。
“尧郡王今日早朝请旨赐婚我与他,好看的小说:。”玉轻尘伸手逗弄着水绿怀中的孩子,脸上虽浅笑着,眼中却极为平静不见半点波澜。
“啊?尧郡王怎能这样?”水绿清楚明白自家小姐与宁郡王之间的情意,亦了解玉轻尘与湛然之间的关系,待听到这个消息,心口猛然一跳,满目覆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禁为玉轻尘与简珏的前途担忧不已。
“他是尧郡王,岂有不敢做的?先将孩子交给乳娘,再随我去一趟墨香院。”玉轻尘用食指勾了勾孩子的小手,敛目浅笑着出声吩咐道。
“是。”察觉出玉轻尘似有事情要办,水绿不敢有所耽搁,立即抱着孩子返身走回阁楼,将孩子交给乳娘后,跟随玉轻尘一同出了宋园,前往宋书瑶的墨香院。
墨香院中,宋书瑶斜躺在内室窗边的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卷慢条斯理地品阅着。
菱兰粉蓝色的身影悄声踏入内室,手上端着一盘刚刚洗干净的葡萄,待将果盘放在躺椅旁的小茶几上,这才弯腰低声在宋书瑶耳旁低声禀报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闻言,宋书瑶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细致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脸上泛起一抹厌恶之色,双目微抬,目光凌厉地射向菱兰,语气冷寒地质问道:“什么大小姐?她算哪门子大小姐?她连宋怡那个贱人都不如,竟还敢在我的面前充当大小姐。”
说着,宋书瑶心头的怒意尽数被勾了起来,一双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书卷,原本平整的书页瞬间被握出了褶皱。
菱兰见自家小姐怒气未消,又惊觉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便立于原地不敢出声。
宋书瑶回忆起那晚从母亲那挖出的真相,便觉一口恶气堵在心间,千算万算,竟没有料到玉轻尘竟不是母亲的亲生子,而自己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相府嫡出大小姐的地位拱手让给了玉轻尘那个生母不详的贱人。
思来想去,宋书瑶依旧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这根刺便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中,让她心痛难忍、恶气不消。
“她来做什么?”冷寒的语气少了往日的知书达理,宋书瑶双手死死地揉捏着手中已经惨不忍睹的书卷,目光阴冷地望向门口的珠帘。
“妹妹这是不欢迎姐姐吗?”殊不知,玉轻尘不等菱兰一一禀报,也不容宋书瑶在她面前摆谱,在水绿掀帘后,步履轻缓地踏入内室。
宋书瑶岂料玉轻尘居然不等她的同意擅自闯入自己的内室,尚且来不及收回脸上阴狠辛辣的表情便已对上了玉轻尘轻缓舒展的眉眼。
望着步步走近的这张绝色容颜,宋书瑶心口一紧,只觉一口恶气未消却又再添上了一口,奈何玉轻尘一脸轻柔和善浅笑,让宋书瑶即便心中恨透了眼前的人,也不能当众让人看穿,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将手中的书随意地往躺椅上一丢,由菱兰搀扶着站起身,笑着开口,“这么热的天,姐姐怎么来了?妹妹还以为,经过上次太傅府的事情之后,姐姐断不会再来我这墨香院了。”
玉轻尘目光往躺椅上的书卷一扫,发现那卷古籍已被揉捏地不成样子,便知宋书瑶心中十分不喜自己的到来。心下微微冷笑,脸上的温和笑容却依旧亲切和善,玉轻尘轻言细语道:“你我毕竟姐妹一场,听闻妹妹病了,正巧姐姐今日无事,便过来看看。不知妹妹这病还要病上几日?父亲方才亲自前去宋园叮嘱我,过几日的宫宴,只能由我与大姐出席。姐姐听到后心中担忧,便赶了过来。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宋书瑶一面领着玉轻尘走到窗边的桌旁坐下,一面与玉轻尘闲聊,听着玉轻尘问及‘还要病上几日’的话后,心口强制压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好个玉轻尘,明明早已知晓自己这个病来得蹊跷,却还故意出言嘲讽自己,当真以为她在这相府能够一手遮天?
思及此,宋书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