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五皇子谢恩起身,平静的脸上略显得沉重,沉声回道:“方才张太医已为宁郡王看诊,宁郡王右肩被烫的一片通红,张太医已为宁郡王涂了膏药。最为严重的还是宁郡王腹部的那一箭,刺入体内,怕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才能痊愈。张太医看过后重新开了药方,让宁郡王带回简王府熬制汤药。”
众人听着五皇子的回答,纷纷松了一口气,幸而方才一事没有伤到宁郡王。
而平治帝在听完五皇子的回复后,却皱起了眉头,只见他在敛目前先与下面坐着的宋培臣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敛目沉思半晌,面上一片肃穆之色,让人不知他是为简珏的伤势担忧还是在思索其他的事情。
片刻后,才见平治帝略显严肃地再次开口问着五皇子,“张太医可是认真为宁郡王诊断过了?”
五皇子听之,重重地点了点头,慎重地回道:“回父皇,张太医为宁郡王诊断时,儿臣与六弟均守在一旁,张太医行医极为认真仔细。”
五皇子认真地回道,一言一词间皆是告知平治帝,他与六皇子是亲眼看着张太医为简珏诊断的。
平治帝听之,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太皇太后身边的俞公公快步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俞公公行礼,声音沉稳地开口。
“俞公公快请起,不知俞公公前来御花园有何要事?难道是皇祖母有事?”对于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平治帝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尊重,声音亦是恢复了素日的平和,脸上的严肃也渐渐被浅笑所代替,显得十分亲切。
“谢皇上。”俞公公谢恩后起身,半垂的脸上端的是无懈可击的淡笑,并无半点因为平治帝另眼相待的傲慢,反而显得更为谦虚谨慎,只见他不缓不急地开口,“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后刚才听闻宁郡王被烫伤,加之宁郡王为救几位皇子而受伤,因此想见一见宁郡王。因此特命奴才前来请宁郡王前去长乐宫。”
语毕,俞公公静立于御花园中不再开口,静心等着平治帝的回答。
平治帝也并未立即回复俞公公,含着淡笑的眸子却是先扫向简珏方才所坐的位置,幽深的瞳孔深处淡淡地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即再转目看向俞公公,见对方只是恭敬地立于御花园中等候自己开口,平治帝忽而勾起唇角朗声笑道:“原来是皇祖母想见宁郡王。只是,宁郡王因为方才之事,已在议事殿的偏殿歇息,且他身受重伤,还是应避免四处行走。”
“皇上所言极是。”平治帝话音刚落地,众人便听得俞公公开口,只听得俞公公声音平稳,那立于御花园内的身影更是不卑不亢,显然不会轻易被打发。
紧接着,俞公公续上刚才的话,继续解释道:“太皇太后说宁郡王此次是为救皇子受伤,因此打算赐予一些珍贵药材给宁郡王调理身子,只是太皇太后年迈,只能让宁郡王前去长乐宫。”
平治帝听之,频频点头,眉眼间显然亦是赞同太皇太后所举,待俞公公说完,不禁带着一丝感叹道:“还是皇祖母考虑周全,如此,朕便让人将宁郡王送去长乐宫。”
“谢皇上。”见平治帝同意,俞公公紧接着开口说出第二件事情,“皇上,前不久宋南公子寻得一株人参献给太皇太后。当日太皇太后乏了,便没有封赏宋南公子,好看的小说:。如今宋公子远离京城,出门游历,太皇太后请宋公子的嫡妹玉小姐前往长乐宫,代兄接受赏赐。”
此言一出,御花园内众人满含诧异的视线尽数落在玉轻尘脸上。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常有嫔妃公主皇子等人将补品送去长乐宫以表孝心,这样的举动不足为奇。
但因为一株人参而让太皇太后亲自下旨赏赐的情况却不多见,更何况当日进献人参的是宋南,如今太皇太后却指名让宋培臣刚刚认下的女儿代兄接受赏赐,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俞公公所说的话却合情合情,让人挑不出半点矛盾之处,仿若此事本应如此,堵得所有人皆是不知如何反驳,唯有将目光转向玉轻尘,想从这位幸运成为相府嫡长女,如今又被太皇太后看重的少女身上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奈何玉轻尘面沉如水,脸上波澜不惊,既没有因为深受太皇太后重视而露出得意之色,亦没有因为察觉出此事的不寻常而表现出畏惧的表情,那张娇颜上所呈现的始终是荣辱不惊的淡定从容,就连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亦没有显示出半丝的羞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投向平静沉稳的玉轻尘,而大长公主则在看了玉轻尘一眼后,猛地转开视线,略带凌厉的目光扫向一旁静坐半日的太后,神色间隐约带着一丝责怪的意思。
太后自是察觉到大长公主的异样,忆起当日大长公主让自己出面为难宋相的嫡长女,却不想最后玉轻尘竟被太后着人强行带去了长乐宫,惹得大长公主有气无处发泄,连带着数日没有给她这个太后好脸色。
如今太皇太后旧事重提,让大长公主想起当日之辱,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给自己。
缓缓收回看向玉轻尘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