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娘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这一看可是彻底得吓掉了她的半魂,手猛地一抖,她白眼一翻,软软地晕厥在了地上。
少年拧了拧眉心,身侧的男子立即恭敬地递上一方软帕,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缓缓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轻描淡写地道:“在哪儿看戏可惬意?”
说罢,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众人愕然之际,不约而同的循着少年的视线向上望去,便见二楼的扶栏前,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静静地伫立,脸上轻纱半遮,一双美丽的眼眸淡淡地凝望着大堂之中的景象,眼帘半睁,眉目间却是一片平静清冷。
就见她一袭绯衣,轻纱环绕,锦衣玉华,绯衣如血,衣摆绵延地沿着阶梯铺展而下,愈发衬得女子气质脱俗高雅,从容优雅的风华倒有些与这青楼格格不入。
细细看她的容颜,皮肤白皙如玉,黛眉犹如远山云烟,一双秋水翦眸黑白分明,妩媚潋滟,俏挺的鼻梁将轻纱拱起一道柔美的弧度。
众人见此,不由得暗暗一惊,来这凤鹤楼的客人其中虽没有多少人能得幸一见倾城姑娘的真面目,然而这些向来拥揽风花雪月的风流子弟平日里阅人无数,一见此人相貌,自然暗道这个女子便是凤鹤楼最富美名的头牌——倾城。
少年微微一笑,余光瞥了一眼地上滚落的人头,温柔地问道:“倾城妹妹,本座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所有人一听,心中更是诧异万分!然而这凤鹤楼向来闭门谢客的倾城姑娘又如何会与鬼门门主有所攀交!?难道,他们真的是旧识?这个魔教小教主,魔世子竟是这倾城的入幕之宾?!
众人正觉得一头雾水之际,却听那倾城姑娘漫声地开了口:“六子,清场。”
她的声音很是好听,声线轻柔得犹如溪溪泉水,然而口吻间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威严感。
龟奴闻言,立即将客人全都毕恭毕敬地“请”出了出去,连带着楼上厢房里正当寻欢作乐的也都不例外。直到这凤鹤楼大厅内上上下下,除了倾城与鬼门的人,便再无其他外人,好看的小说:。
几个龟奴小心翼翼地将早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的堇娘抬了下去。
少年眉宇间云淡风轻,温雅一笑,说道:“京城有三楼,天下第一花满楼,其次,便是这凤鹤楼。这祁王爷也真是有心思,竟修建了这么大的烟花楼,用来金屋藏娇。”
倾城恍若未闻,冷眉地望向了少年,翦眸微微一狭,冷冷清清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鬼凌公子此行究竟是何意?”
少年淡淡一笑:“倾城妹妹与本座可真是好生见外。哦不对,”他顿了顿,继而又一笑道,“本座怎得忘了?‘李长歌’,这才是妹妹原本的名。”
倾城闻言,眼底划过一道冰寒,冷冷地道:“公子实在是说笑了,你与奴家而言本就是外人,又何来见外一说?”
说罢,她又笑道:“敢问公子,你送奴家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少年有些疑惑地道:“咦?倾城妹妹不认得了吗?”少年淡淡一笑,“这礼物可是倾城妹妹的一位熟人呢,妹妹怎得忘了?”
说罢,他微微使以眼色,身侧的男子立即领命,缓步地走上前,将地上的人头捡了起来,高高地扬起,那人头的五官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倾城抬眸望去,视线落在那血污不堪的脸上,视线一眼扫过其眉眼,随即冷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厉眸一转,她狠狠地向“……你、你竟然……”
少年露出无害的笑容:“本座如何了?”
倾城不可置信地道:“难道说,那一日的那些人……原来是你派出的手下?!”
这个男子,正是她的手下。也是十三日前,慕容云歌的十里红妆,盛装出嫁,而她则奉祁王之命,从她手中调遣出去的人手。
是的,不错,十三日前那一桩震惊全京城的出嫁一劫,那些劫持花轿的黑衣众,真是她派出去的人手。而这场阴谋真正的幕后黑主,正是这京城四王之一,祁王容祁。
而她之所以与祁王联合,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有所需。
倾城,也就是李长歌,表面上是凤鹤楼的头牌倾城姑娘,然而实际上,她的另一重身份却是前朝遗国帝姬,李长歌。
长达几年的兵荒马乱,自南唐朝灭亡后,在南唐皇后的掩护下,南唐太子偷偷地苟活了下来,携着夫人逃离了京都,并且隐姓埋名,满怀悲愤,吞下满腹屈辱,卧薪尝胆,暗中集结前朝余党势力,很快,他的手下便聚集起一批令人忌惮的势力。
他隐忍,他满含屈辱,韬光养晦,为的只是待有一天,起兵谋反,从西凤的手中再次将疆土夺回,然而却不想过度的操劳,身染重疾,无奈之下,将这复国大业完全得交予他唯一的爱女,李长歌手中,临终之际,
然而就是那一日,她原本静候着手下将慕容云歌劫持回来,然而直到晚上,派出去的手下却莫名得不知何踪,甚至毫无音讯。直至第二日,从京城里传来了消息,说这慕容云歌翌日清晨便被丢在了太子府的门口,她这才隐隐得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