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儿很远就听到有人在丫头的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慕容芸等人吓了一大跳,要问偌大的丞相府她最怕谁,莫属这个在她眼中性子格外孤僻古怪的老太君了!说起老太君,原本是出身寒门,身份卑微,年少时却跟随了高人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艺。在当时战乱的年代,她十八岁时便义无反顾嫁给了当年的大将军,跟随亲征。然而在她二十八岁那年,大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她悲怒之下,代替了夫君挂帅领军跟随先帝护驾亲征!
可以说,如今慕容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都要归功于她。甚至是西凤江山能有今日,也要归她不小的功劳。因此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对她忌怕三分,甚至是景元帝都对她十分敬重,早些年她是跟随先帝打下江山的赫赫功臣,虽然是个女子,然而却比男儿还要有英雄气概,尽管如今年事已重,身子骨却格外的硬朗,脾性却怪作的很。
一群人呆呆地立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如今她们原本心下就甚感不安得慌,做贼心虚的,一见老太君,更是打鼓得厉害。
“你们一个个的,站在这里是作甚!真是扰人清净!”老太君心思也是聪慧至极,见她们脸色心虚紧张,一下子就猜出了她们来这里的意图,顿时大怒,“莫非是你们见歌儿被条子退婚,幸灾乐祸地赶过来瞧歌儿的难堪的是吧?”
慕容芸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慌乱,还不待她解释,就见老太君举着手杖便向她们挥了过去,怒斥道:“你们这些个下作的贱蹄子!给我滚出去!真是看见你们就来得心烦!自家姐妹受得委屈,你们还得意个什么劲儿,良心被狗给啃了?!一个个的白眼狼儿!”
老太君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上的力道也是不含糊的,这一手杖下去,那可不比云歌出手轻,打在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姐身上,挫骨般的生疼!
院子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娇呼声,慕容芸更是惊得脸色发白,狼狈地躲闪不及,腿上吃了好几杖子,疼得直掉眼泪,满腹的委屈与怨恨。一群人被老太君打得都没了脾气,又哭又叫得四处逃开,流水般得涌出了院子。
云歌愣愣地望着眼前戏剧般的一幕,怔了半晌,顿觉大快人心,乐呵呵得抚掌直笑。粉黛站在一边看得提心吊胆的,余光却见小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默了。
见过黑心的,没见过小姐这么心黑的。
站在院子门口,望着那狼狈逃窜离去的一众人,她愤愤地骂道:“怎么也是慕容府生出来的丫头,一点儿妇德都不懂,其他书友正在看:!连亲生妹妹也不知怜惜!慕容家怎么生出了这么些个祸害?!”
说着,老太君紧张地望向了云歌,走了过去担心地问:“丫头啊,她们欺负你没?还有没有像从前那样动手打你?”
云歌哭笑不得,“奶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女,如今谁还能欺负得了我?”
老太君看着她那双流光潋滟的翦眸,怔了怔,忽然朗声地大笑道:“好!这才是奶奶的好歌儿!也不枉费奶奶一直教导着你,倒没叫奶奶失望!”
“奶奶,这么早,怎么想起来歌儿这儿?”
老太君笑道:“当然是有事了!粉黛,还不快去替歌儿好生打扮一番?这个样子,可怎么见荣王爷?”
“荣王爷?”这回轮到云歌愣住了,“谁?”
荣王?她真心不记得这个名讳,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的记忆,却仍旧没能想起这个荣王究竟是谁?
原本她想要推辞,她这一身是伤的,头上还绑着纱布呢,这出去怎么见人?然而老太君却不依她,又叮嘱了粉黛一番,要她将云歌好好打扮一番,便离开了云中居。
粉黛扶着她回了屋子梳理了一番,云歌想到昨日那甚为沉重的凤冠,便连连叮嘱:“替我盘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别太繁琐!”
粉黛应声,她一双巧手儿,为她绾了个极为雅致的回心髻,简单而又不失婉约秀美,云歌甚满意,却见她将首饰盒打开,取了一支鎏金色的步摇,衬着阳光明晃晃地差点闪了她的眼睛。
云歌一看眼前满盒子艳俗的首饰,登时心下一沉,一想着要顶着这么些沉重的玩意儿,便直觉得头大。况且如今她这脸上还有伤呢,破了相,再打扮得这般花哨,看起来也很奇怪,倒不如简约一些。
“这些就别钗头上了,看着就挺沉!”云歌推开那些鎏金的发饰,望着镜子里披散的秀发,皱了皱眉,其实她觉得就这样挺好的,用不着那些繁琐的花式。
粉黛却说:“那可不成呀!老太君要奴婢为小姐盘个好看的发髻,况且小姐见荣王,打扮这么素净怎么好?”
云歌指了指额头上的纱布,没好气地道:“没见我头上有伤么?万一被这些钗子给磕碰了,只怕是要留伤了!”
粉黛这才反应过来,讶异地低呼了一声,讷讷地道:“呀!奴婢怎么没想到呢?可真是愚钝!”顿了一顿,她又颇为苦恼道,“不过光光是盘个发髻,也太素净了!这么见荣王爷,只怕是不合礼数!”
又是礼数,哪儿来这么多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