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青气得哈哈大笑,道:“王妃?我们沈家姑娘没这么大的福气,要想攀龙附凤,自有你们廖家的姑娘去吧。你要是想给两个孩子留些体面,就自己乖乖地回去,否则我自会派人送你回院子。”
沈畔清知道父亲的脾气,忙拉着廖氏起来,道:“不劳烦父亲,我送她回去就是了。”
廖氏也知道沈相说一不二,真要被绑回去,往后在这家里也就抬不起头了,只好由着沈畔清扶着,回自己院子了。
沈林泉从里间出来,便见祖父颓然地靠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放在胸口的手轻轻发抖。沈林泉一阵心疼,过去斟了杯茶,轻声道:“您别太难过,二婶娘做事素来这么顾头不顾尾,也不是一两天的了。好在两个妹妹都知礼懂事,等出了嫁,有她们劝着,二婶娘想必也会好些。”
沈相长叹口气,道:“那廖氏是个什么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要因为她生气,我这把老骨头早都气散了架。我伤心的是松哥儿两口子,一家子心不能往一处使,才是败家的根本。”说着,眼中不由淌下泪来。
沈林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道:“您别多想,这事只是凑巧了罢了。”
沈留青苦笑道:“凑巧?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他们梁家要找靠山,也不该将咱们沈家算计了进去。都怪我,当初就该将你父亲早早召了回来。本以为当着一方大吏,会比窝在京城见识广些,谁知道越发的迂蠢了。你母亲这些年也变了性子,全不似当年的大方爽气,想必那个梁氏素来会在你母亲跟前奉承,这才得了她欢心,这样子的人。怎么委得起大任?如今来看,果然是个面甜心苦的。倒是你媳妇,这事还是她先弄明白的吧?还知道嘱咐珠姐儿避嫌,凡事想得倒是周到。”
沈林泉倒是也不谦虚,道:“她是比别人心思细些,心里也是真惦记珍姐儿两个。依我看,既然那梁六姐愿意走这一步,咱们就成全她罢了。我一会儿就进宫,先在汪总管跟前通个气,要是皇上没睡。这事就赶在七王前先禀告了,再跟汪总管求个太医回来,只说珠姐儿夜里得了急病。皇上自然不愿意咱们绑到七王那边。想必也会顺水推舟,赏了这个人情。就只委屈了珠姐儿。”
沈相叹道:“我也是这么想,你赶紧拿着腰牌进宫去吧。珠姐儿那里,让你媳妇好好劝劝,不是什么大事。先躲过这段,我再去求求空因大师,大病痊愈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也不求攀求富贵,找个本分厚道的后生,反而更好些。”
沈林泉也不迟疑,当下便去唤了常青。一处进宫去了。他本就是御前行走,从西秦回来后,皇上又特意赏了他块腰牌。便是落钥后,也能从角门进宫面圣,好看的小说:。
第二日一早,顾雨萼梳洗好了,才见沈林泉从外回来。顾雨萼见他一脸疲惫,便知道他定是跑了一晚。忙道:“怎么样了?要没什么事,先上床去睡上会子。”
沈林泉坐下道:“没什么大事了。昨晚就带了张太医过府。说珠姐儿得了恶症,不得出门见人。皇上今日就会下旨,给七王定了齐家三房的六姑娘做正妃,也是先头七王妃的堂妹。昨晚跟二婶娘去七王府的,就是那个梁六姐儿,如今让他们看着办吧,指望沈家给她出头,她想都不用想,咱们也惧不着他们梁家。”
顾雨萼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就只是大嫂那边,怕是要有话说吧?我本就想着去趟普济寺,正好借着这由头,旁人问起来,便说是去给珠姐儿祈福求药。”
沈林泉想了想道:“也好。一会儿我跟你一处去母亲那里请安,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去普济寺就好。这事还是由我来跟母亲说,免得你跟大嫂见面尴尬。”
顾雨萼本就有躲着的心思,由他说出倒是更好,便点了点头,跟他去了郑氏房里。
郑氏早梳洗好了,正由宁嬷嬷服侍着吃莲子茶。顾雨萼请了安,便道:“上次跟母亲说要去普济寺,我看今日天气就好,刚又听二爷说,珠姐儿似乎病的不轻,不如我便去普济寺里上个香,顺便看看空因大师可曾云游归来,能求得些丸药就更好了。”
郑氏昨晚睡得沉,并不知晓家里出了事,只道:“珠姐儿病了?可曾请了太医?你既原本就想去,今日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就别带着珍姐儿了,她如今备嫁,出头露面的不合适。林哥儿你送你媳妇过去?”
顾雨萼忙道:“昨晚二爷去请的太医,想必正倦着,母亲要是心疼我,就让二爷把常青借我使唤一回,再多带些家人也就是了。”
郑氏满意地点点头,道:“也好,那你趁着天气凉爽这就去吧,等日头上来,路上就不好走了。切莫贪晚,虽说如今太平,小心没过于的。”
顾雨萼谢了婆母,便告辞出去,刚掀帘子,便见梁氏蜡黄着脸,眼睛肿肿地从外走来。顾雨萼忙问了好,道:“大嫂来了?母亲正和二爷在屋里说话呢。我急着要去普济寺上香,就不陪大嫂了。”
梁氏看了她一眼,随意应了一声,便抬脚往里去了。顾雨萼怔了一瞬,微微叹了口气,自去准备车马,往普济寺去。
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