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泉道:“我也从未听说过,问过涂先生,他说你外祖父许是知道,可因为去得突然,到底也没留下话来。你别费这个心神了,找不到就是天意,也没什么。”
顾雨萼对此也并不执着,偶尔想起,提提也就罢了,大好的时光,谁愿意为了这个扫兴,因道:“我们再赶几步路,去青池看看吧,别正景没见,天就黑了。”
沈林泉笑道:“天黑就在湖边住一晚,生堆篝火,烤野兔子吃。”嘴上虽这么说,到底还是携了顾雨萼起来,牵马往青池去了。
离湖边还有几十米远,顾雨萼便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这哪里是内陆湖,远远望去,竟像是无际的汪洋大海。那湖水碧绿清澈,水面平静无波,仿佛一块打磨过的美玉,闪着莹莹的光。顾雨萼奔到湖边,捧了水泼在脸上,只觉得清凉无比,沁人心脾,忙就要脱了鞋袜,将脚也泡在水里。
沈林泉吓了一跳,忙拉住她,气道:“看着挺稳重个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就算是盛夏,这湖水都是冰凉的,何况这时候?就这么把脚放到冰水里,回头着了凉,肚子疼怎么办?”
顾雨萼吐了吐舌头,暗道我还不知道你看着这么酷帅的人婆婆妈妈的呢,到底不敢再洗脚了,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笑道:“人都是水里变出来的,所以看见水便会忍不住要跳下去,我这是情不自禁。”
沈林泉被她逗笑,道:“每日里只会胡言乱语,好好的,人怎么会从水里变出来?出来这么久,饿不饿?我抓鱼给你吃。”
顾雨萼从包袱里拿出点心水囊,笑道:“逞什么能。没有鱼钩鱼叉,你难道空手捕鱼?我这里带了吃的,咱们随便吃些,天黑前赶到前面说好的客栈去跟其他人会合吧。”
沈林泉挽起袖子,道:“谁说空手抓不到鱼,未免太小瞧人,我这就抓给你看。”
顾雨萼忙拉住他,道:“别闹了,便是你抓住了鱼,这里到处湿漉漉的。也不好生火,难道吃生鱼不成?好好坐下歇会儿,看看这难得的景色岂不好?”
沈林泉依言坐在她身边。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替她抿了抿头发,道:“这么出神,在想什么?”
顾雨萼幽声道:“好多好多事,说是暂时不去想。又哪里忍得住?人活着就是烦恼多,大事小事都要在脑中过上几遍,偏生好些事又是你无能为力的。”
沈林泉揽了她枕在自己腿上,看着她微蹙的眉尖,只觉得心疼,不由伸手要帮她抚平。道:“莫怕,凡事都有我呢,你放心好了。”
顾雨萼看着他这稚气的举动。觉得心中暖暖的,笑道:“夫妻本该相互扶持,哪能什么都压在你肩上?我刚才想起小时候的事,每日最大的麻烦也不过就是跟着夫子读书,要么就是随长辈赴宴。哪像如今。忽就想起,那时候随着祖母去大长公主府做客。每每都见二王爷家与三王爷家的几位郡主你言我语的争锋相对,二王妃看三王妃也是不顺眼,言语间还总带上德妃娘娘。依你看,三王爷就一点没有别的心思不成?皇上如今恨七王,可待三王府一向都是好的,况且德妃还是险些当了皇后的,。”
沈林泉道:“我也问过祖父,祖父说,好似先皇后娘娘临终前托德妃娘娘照顾先太子一脉,还想将三王爷也立为嫡皇子,后来不知道怎么话赶话的,皇上就发了怒,德妃只好跪地发誓,三王爷绝不做储君,自己也绝不掌凤印,这才平息了下去。从此三王爷便做了富贵闲人,再不问朝政。至于二王府与三王府,说是当年二王爷的生母就是因着德妃才被皇上冷落,二王爷还曾说是德妃害死了自己生母,说起来就乱了。你怀疑三王府也有夺储之心?”
顾雨萼摇头道:“我只是觉得,生在那富贵之乡,能看透看淡的能有几个?一样的血脉,几代后,自家便成了闲散宗室,仰人鼻息的过日子,有哪个会甘心?二王不得圣心,七王母家势微,都还想要放手一搏,相比之下,三王爷占尽了天时地利,真的就愿意放弃吗?”
沈林泉也敛了神色,想了想道:“可我记得最后登基的就是七王,三王府那边和如今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前世谋害景王府的是二王爷父子,今生变成了七王罢了。”
顾雨萼叹道:“也是,许是我想多了。都怪那皇室中人个个阴阳怪气的,不得不让人疑心。相比之下,倒是从前看着穷凶极恶的二王府,反而好对付些。”
沈林泉笑道:“那是他们犯到了你手上。否则以前他们也没少欺负人,怎么不见倒霉?”
顾雨萼嗔道:“说的我好像穷凶极恶似的,还不是他们欺人太甚。”
两人如此说说笑笑的,不觉便日已偏西。沈林泉看着眼前这美景,拥着自己依恋的妻子,只希望时光能停滞在此刻就好。正憧憬着,忽听怀中人惊叫道:“你看那边的山,在阳光下看,像个什么?”
他抬眼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阳光斜射到水面上,又折射到东边的山上,似给那山峰镶上一层金色光环,他不解道:“什么像个什么?”
顾雨萼兴奋道:“你看,阳光一层层的镀着山峰,这样看来,像不像一朵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