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回头瞥见他看许莲儿的眼神,心头不由一股酸味,转瞬却又释然,年少慕艾,如沈林泉这等年纪,心中自然倾慕许莲儿那等娇俏女子,自己却装不出来了。
沈林泉片刻失神后,随即便收回心思,这样的女子,说好听了是天真烂漫,其实便是不负责任,父母家族的名声本钱,她们视做脚底泥一般,那么的不屑一顾,可终究能庇护她们的,还不就是她们所嗤之以鼻的东西。因转身道:“生活不易,想的事情多了,自然心态就沧桑些。也怪我,凡事都喜欢和你商量,倒平白给你添了烦恼。以后外面的事你就别管了,趁着咱们出来,好好游玩一番,好看的小说:。”
顾雨萼倒不想他会说这番话,摇头道:“你说的对,生活不易,可如今对咱们这等处境,怕是连活着都不易,哪还分得出你我。我只盼着能平平安安地过了这几年,到时候你要做官也好,做学问也好,总有个踏实日子。”
沈林泉见她往水中扔花瓣,便也捡了捧花瓣给她,道:“好,咱们便一处平平安安的,过了这段时候,你若不喜欢京城,我便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谋个外任,潇潇遥遥地过日子。要是你喜欢游历,干脆我就辞官不做,咱们领着孩子天南海北的去走。反正有你的嫁妆,也不愁银子花。”
顾雨萼才有些伤感,却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嗔道:“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我嫁妆,也不怕人笑话你。”
那边许莲儿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便看见他们夫妻俩相视而笑,心中颇不是滋味。昨日筵席上,她特意寻出了话跟他说,也不见他个笑脸。连应酬的话都懒怠说,哪像今天这般笑得阳光满脸。她早听说他画技了得,幼时教她作画的先生便曾说沈相之孙是他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可他却宁可去捡花瓣,也懒得画她。
景王这边却画得聚精会神,只觉得眼前这景这人,便是人间仙境一般,心中的一腔涟漪,全都付诸笔下,将那画中人画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阵花雨中,衣袂飘扬。仿佛要化仙而去。
许进在旁看着,心中便有了底,暗中盘算着如何将景王多留下几天。皇上的心思他是清楚的,只等着谁将这事报与皇上,到时候皇上自会顺水推舟。将他绑在景王这边。
顾雨萼平复了心思,她到底还是脱不了现代人的心思,只为景王妃抱屈,可谁知道景王妃是怎样想法呢,说不定为了那把椅子,巴不得用许莲儿笼络了许进过来。因看得开了。便不再觉此景触目,从河边慢慢踱回来,且对沈林泉道:“管家那边。你还记得跟他点一下,宜早不宜迟。景王已动了心思,必会上书皇上,要赶在前面知会景王妃,否则这个人情也就白做了。那个嬷嬷想必也是景王妃心腹。我再和她提一下。”
沈林泉点了点头,见众人都围着景王作画。便往马车那边去了。
顾雨萼见那位姓戴的嬷嬷正看着带来的丫头铺展东西,便也过了去,笑道:“戴嬷嬷倒是细心,出来一趟,东西带的这般齐全,想必都是景王妃早嘱咐好了的吧?”
戴嬷嬷早听景王妃说过要与顾雨萼交好,忙道:“可不是,咱们王妃就是放心不下王爷,才派了老奴过来。要不那些年轻丫头们,能出来玩还不都野了心,谁还记得这些小事。”
顾雨萼点头道:“这就是王妃的精细之处了,出门在外,可不得个经过事的老人儿在边上,连带我们都托赖嬷嬷照管。只是说句不见外的话,景王毕竟年轻,有些事怕不太喜用嬷嬷照料。昨日听我家大人说,席上因有许小姐劝着,景王虽喝得兴头,却也放下了酒盏。这些事,怕是嬷嬷就劝不来了。”
戴嬷嬷听话听音,再看那边的情景,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敛了神色道:“您说的是,这倒是老奴疏忽了,想必我们王妃也没想周全。老奴回去就想办法请示王妃,看看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委屈了主子。”
顾雨萼笑了笑,这嬷嬷也是个会说话的,她不能委屈的这个主子,想必也不是景王。既给她们提了醒,也就没自己事了,谁输谁赢,且看个人造化吧。
那边已作完了画,一群人不住口地赞着景王画技了得。许莲儿撇了撇嘴,径自往沈林泉那边走去。许夫人给杜氏使了个眼色,杜氏会意,急走了几步赶上她,一把拉住道:“都说那像画的出神入化,快跟我去看看。”许莲儿拗不过她,被她半扶半拖地拉了过去。
顾雨萼没心思去凑那个热闹,因看着樱花长得好,树又不高,便跟绿如两个采樱花,预备回去做些樱花饼吃。沈林泉显是和老管家说完了话,便也转了回来,陪着她一处采樱花。
许进见铺陈地差不多,便张罗众人休息,其他书友正在看:。河边早摆好了从许府带来的桌椅并酒水点心。顾雨萼让绿如将樱花送回车上,与女眷们坐到了一处。
许莲儿显是心情不好,嘟着嘴不说话。许青儿倒是比昨日见熟稔了些,问顾雨萼道:“刚刚见顾姐姐采樱花,又不是剪枝,可有什么用处不成?”
顾雨萼笑笑,道:“不过也是好玩。趁着新鲜,做些樱花糯米饼吃,剩下的便晒干了,泡水也好,放在衣橱里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