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催她歇着去了,让别人也都散了,回自己院子守岁就是。
顾雨萼前世是早早睡觉的,到这儿后听说有父母在堂的人守岁,能让父母延年益寿,便坚持守岁再没断过,算是为两世的父母祈福。沈林泉原舍不得她熬夜,见她坚持,也就让人生暖了炉子,陪着她守岁。
俩人闲坐无聊,沈林泉便说起了皇上让她一起出使的事。顾雨萼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能趁着这机会出去游历一番。也是长见识的事,因此当下便答应了。沈林泉见她十分乐意,倒也不好再拦。
顾雨萼看了会子书,便觉有些倦意,扔了书本,笑道:“枯坐无趣,不如叫了俩丫头过来,一处打叶子牌吧?”
沈林泉尴尬道:“这个我不会,下围棋可好?”
顾雨萼莞尔一笑,道:“这倒也是。你哪里会打叶子牌。围棋太费心神,若下一夜的围棋,累也累趴下了。算了。还是聊聊天罢了。听说你小时候就去了西北,给我说说那里的风土人情吧。”
沈林泉想了想道:“那里比京城冷得多,到了冬天,每年都有人口牲畜冻死。夏天里头,白日热得吓人。到晚间却很凉爽,也没这么多蚊虫。那里的人以食肉为主,肉里总是加胡麻和辣粉,小时候到那里,怎么都吃不惯,有时候干渴的流鼻血,其他书友正在看:。”
顾雨萼暗道应是和前世的新疆一带差不多。又道:“那你可有从小长大的朋友,如今还在那里的?”
沈林泉道:“刚到的时候,那里的人都不讲官话。因此并不常出去,从小不过是跟着哥哥。后来我便拜了师傅,到乡下学了几年,也没怎么出去过,并没交什么朋友。”
又一个没有童年的小孩儿。顾雨萼笑道:“怪不得你都不会叶子牌,想必也不会玩弹珠打百子了?每日里便光顾着读书作画。想必也无趣的很。”
沈林泉出神道:“那时候倒没觉得,总觉得有读不完的书,学不完的东西,时间反而不够用了。”
顾雨萼暗自纳闷,心道按常理,沈林泉这种孩子,出身名门,又有父兄支撑家业,最该长成个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才对,怎么他就这么的努力上进,比个寒门学子还肯吃苦,难不成天生的劳碌命不成?
沈林泉见她盯着自己看,笑道:“如今想想倒是错过了好多,不如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教教我?”
顾雨萼也百无聊赖的,笑道:“不如我教你二十一点?正好你画技好,帮我画副牌面出来。”
沈林泉点头应允。便见顾雨萼寻了张厚厚的麻纱纸,细细地裁成大小一样的几十张,娶了只小号鼠须给他,让他分别画了不同花色上去。等沈林泉画完了,顾雨萼拿到炉前一张张烤干,赞道:“果然画技出神,我不过那么一说,你便画的如此精致。”
沈林泉从没见过这种纸牌,只当是闺阁之戏,便向她请教玩法。顾雨萼细细跟他说了,因这是扑克里最简单的,沈林泉一听也就会了。
顾雨萼笑道:“光玩没意思,总得赌个彩头。你说赌什么好?”沈林泉也来了兴致,道:“赌什么都行,你说了算吧。”
顾雨萼仔细想了想,道:“银子就没意思了,不如我们先拿棋子当筹码,最后看谁赢得多。赢得一方可以让输的一方做一件事,输的一方不可以反悔。”
沈林泉觉得有趣,当下便答应了,夫妻二人在灯下玩起了二十一点。这游戏不过就是赌个概率,一场场的玩下来,大多时候也就持平。等熬过了三更,顾雨萼拿着棋子数了数,还是沈林泉多出了一颗。
沈林泉见她也累得不行,劝道:“守过了子时就是守岁,哪有人真守一晚上的,还是去歇着吧。反正你输给了我,我说的你就得做。”
顾雨萼也困得狠了,知道确实守岁一般都是过了子时就算,便听了他的话,洗漱休息了。
等过了年,顾雨萼便按规矩初二回了趟娘家,又特意去定国公府拜了年,石老太君还是精神不济,一天里有多大半天是睡着的,可也没添什么病,连氏这边倒是事事如意,文兰胎相稳得很,吃的也多。其他日子不是在家里待客,便是出去喝年酒。沈珍姐妹俩也跟着她出去赴了几次宴,便有人家打听她姐妹俩年纪,顾雨萼一一记下了,好回府跟廖老夫人商议。杨若絮没给顾雨萼下帖子,却托人捎了封信来,说是已有了身孕,不好出门赴宴,也不好请她过来。顾雨萼不以为杵,回了信让她好好歇着,等坐稳了胎再去看她。
顾雨萼中间也见了顾宇明一面,偷偷跟他说了连氏有心与石家结亲的事,顾宇明涨红了脸,倒也没说出不愿意来,顾雨萼放了心,便跟连氏说了。恰连氏也得了何夫人的话头,当下两厢愿意,只等着出了正月便托媒人上门。
闹年一直闹到元宵,每年正月十五,皇宫里总会由德妃主持着赏灯,顺势邀些世家大族的年轻男女,也是个相亲会的意思。今年德妃身子不适,皇上不忍她劳烦,便免了此节。
这天顾雨萼才要出门去宣云堂伺候,便见沈林泉从外面回来,笑道:“听说东市那边商家今年比赛展花灯,让绿如收拾收拾,咱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