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知道婆母凡事都听公爹的,便不再提此事,又伺候着廖老夫人吃了午饭,才回房去了。
郑氏一走,廖氏便变了脸色,道:“您听听她刚才那话,说来说去,她不过是嫌咱们娘儿俩出身比不过她,如今她娶了个儿媳妇也家世好。不就是嫁妆厚些,有什么好神气。我早就说该给林哥儿娶了思思,也省得以后还得看她儿媳妇的脸色。”
廖老夫人见她越说越不像,喝道:“住嘴!林哥儿的婚事是皇上定的,哪有你插嘴的地方。思思还是个未嫁的姑娘,你整天将这事挂在嘴边,也不怕悔了她的名声!”
廖氏委屈地撇了撇嘴,道:“娘您哪知道,那隽灵郡主每次见了我,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好像连跟我说句话都嫌掉了身份似的。她那闺女也不是什么好的,看着温柔和顺,说起话来能噎死人。我命不好,怎么也生不出个儿子来,原想指望着林哥儿呢,如今娶这么个媳妇,我靠谁去?”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廖老夫人被她哭得心烦,刚要呵斥几句,见她泪痕满面的可怜模样,又想起兄长临终前的嘱托,不由叹了口气,道:“我早说让你抬个通房丫头,生了儿子抱过来养,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如今知道无子难过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我看你也不用忧心,林哥儿自小就跟他二叔最亲,将来必不会不管你们。”
廖氏擦了擦眼泪,暗中对婆母的话嗤之以鼻,沈林泉是和他二叔亲近,可将来娶了媳妇,哪还顾得上这些,全都靠不住。因又哭道:“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我不过是个婶娘呢。还有思思。她爹托我在京里给她说门好亲事,可这京城里哪家夫人不是眼往高处瞟?思思空有才貌,终究差了家底。本来她与林泉最是登对,如今正妻虽是不成,做个贵妾总绰绰有余。思思终身有望,我也有了指靠。”
廖老夫人倒不想她愿让廖思思做妾,一时沉吟不语。
廖氏忙又道:“娘您想想,松哥儿的媳妇就是大嫂在西北给娶的,只在提亲前来信说了声儿,如今林哥儿的媳妇又是她故交之女。以后这家里,怕不是她一手遮天了?在您面前,她虚情假意地还有些面子情儿。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是好?”
廖老夫人越发烦躁,摆摆手道:“你且先回去,这事让我再好好想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廖氏还要再说,就听见门外说话声儿。原是沈相回来了。廖氏素来怕这个公爹,忙吓得禁了声,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沈相见她在屋,只点了点头,便进里间去了。廖氏不敢多待,忙告退回房。沈相听见她走了。这才走了出来,问廖老夫人道:“她这次哭哭啼啼,又是为的什么?”
廖老夫人知他不喜二儿媳妇。也不敢将廖氏的话说出来,只拿了顾家送来的嫁妆单子递给沈相,道:“这是老大媳妇刚拿过来的,我说先跟你商量过后再说。你看这单子,是不是太过了些?”
沈相接过那单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递回给廖老夫人。道:“就按着这单子准备聘礼吧,不用多出多少,也不能少了。”
廖老夫人犹豫道:“听老二媳妇的意思,比照这单子准备,怕是有些吃力。毕竟除了聘礼,还得操办婚事。再说下面还有两个女孩儿没出嫁呢。要不让老大媳妇添置上些?”
沈相怒道:“我可还记得老大媳妇临走时交到她手里的账目,难不成这几年她管家越管越穷了不成?要真是这样,倒不如让她享享清闲,还把账交了回来。”
廖老夫人不由替侄女儿辩解,道:“倒不是她小气,毕竟那顾家乃是勋爵之家,隽灵郡主又有襄阳王府的产业傍身,咱们就是略差一等,也是说得过去的。”
沈相冷笑道:“别把人当傻子,那隽灵郡主最是精明不过,她能下了这单子过来,暗中怕早盘算过了。你去跟老二媳妇说,这亲事是我早看好的,又是皇上钦定,让她收起那些小家子心思,体体面面地把婚事办了,日后定不会亏待了她。”
廖老夫人再不敢多说,收了嫁妆单子,便吩咐人传晚膳,至于廖思思一事,更是提都没敢再提。第二日,廖老夫人便让人把那嫁妆单子分别抄了一份给郑氏与廖氏,吩咐了沈相的意思,让她们比照单子办聘礼,只许多不许少。廖氏听了自然又有一番气生不提。
且说顾雨萼也早看过了连氏定下的陪嫁单子,有进益的不算,光嫁妆银子,她这辈子怕也就花不完。单子里面一部分是公中的定例,因顾雨若和顾雨芳情况特殊,石老太君便吩咐比照着顾雨芙的嫁妆来。杨氏本商量连氏,想再添上去些,连氏死活不肯,杨氏知道她不差这些,便也就作罢,却还是挑了上好的田庄铺子写了上去。其余大部分,除了石老太君也拿体己贴补了些,大部分是连氏的私产。
陪嫁的物件是定下了,这天顾雨萼便被叫到连氏房里商量陪房的事。顾雨萼想了想道:“丫头好说,等我回去问问我院里那些,有愿意跟去的就让她们跟着,不够了再说。其他的还是娘决定吧,我也不太懂这些。”
连氏拿着单子看了会儿,道:“你院里紫苏和绿如两个是要过去的,其他书友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