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答应了景王妃此事绝不外提,顾雨萼到了家,还是将事情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说给了母亲连氏听。
连氏没想到女儿出去赴个赏花宴都能遇到这种事,寒着脸沉吟不语,半晌道:“是我大意了。以后凡是跟皇室有关的事,都找个由头推了吧。”
顾雨萼欲言又止,她这次并不太同意母亲的说法,有些麻烦既然找了上来,怕就是再没处躲。就拿今日这事来说,不管内幕如何,景王妃总算是帮了她一把,如果非要卷进是非中去,能找到个对自己无恶意的同盟总是好的。只不过她必须先弄清景王妃究竟打的是何主意,便问连氏道:“娘可知道景王妃的家世背景?”
连氏想了想,道:“景王妃娘家姓孟,乃是江南大族,族中子弟并不只以读书科举为出路,因此竟是行医务农经商的皆有。偏他家又团结,故历经几朝而不倒,是如今少有的世家大族之一。景王妃便是当今家主嫡女,嫁到景王府已有了五六年了,听说与景王伉俪情深,也深得孝端妃倚重,便是皇上都夸赞过的。”
顾雨萼仔细回想了今日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疑点颇多。先是四公主莫名朝她示好,又非拉着她坐一桌,全然不似素日骄横的四公主所为。而景王府一向重规矩,今日居然男客女客一起请了,偏连四公主那荒诞提议也采纳了。要求与她坐一桌的是四公主,昀郡主却是景王妃塞了过来的。四公主身后是七王府,昀郡主代表着三王府,顾雨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既是景王府已不愿再装与世无争,那对付七王爷的势力便多了一个,若是能借力打力,总比顾府孤军奋战的好。想到这儿。顾雨萼便对连氏道:“这几日天气都好,我想到普济寺去上个香,顺便给强哥儿求个寄名锁。或许能有缘再见空因大师一面也未可知。”
连氏却是不放心她去,只摇头不答应,其他书友正在看:。顾雨萼撒娇道:“娘若不放心,就让四哥大哥都带人跟着,我们早去早回就是了。”
连氏见她那模样,又想到她马上就要嫁人,怕是以后出来都不易,心中不忍便答应了,又特意叫了顾宇明过来。让他多多的带着人,好好的护送顾雨萼,顾宇明摩拳擦掌地答应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后。顾雨萼对神佛已有了些敬畏,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又找殿上知客僧求了寄名锁,便起身朝空因大师的禅房而去。到了禅房外面,却连守门的小沙弥都不见。顾雨萼不禁纳闷,不知该不该进去。
正犹豫着,就听里面空因大师的声音道:“舍得舍得,能舍能得。你如今已是明白多了,以后也切不可魔障缠心。”接着,沈林泉推门走了出来。见顾雨萼等在门口,只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顾雨萼忙道:“我叫四哥请了你过来。是有事要问你。”沈林泉停住脚步,道:“既如此,我在后山断壁崖等你。”
顾雨萼见他走了,便推门进了空因大师的禅房。空因大师正在作画,见她进来也不让座。顾雨萼便自己找了个蒲团坐下,且细细观赏空因大师的画。
空因大师画完最后一笔。笑道:“小施主如今也放下了许多,可喜可贺。”
顾雨萼不知他指的什么,因此也不作答,今日她来,只想问问沈林泉的事。刚要开口,空因大师便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说他和你不是一路,自不是骗你。”
顾雨萼犹疑道:“大师所言,小女子自是不敢质疑。只这中间太多谜团,还望大师解惑。”
空因大师一笑,道:“你若存疑,何不亲自去问个清楚?凡事能进则进,能退则退,切不可强求。思己及人,等机缘到来,自有云开月明之日。回去吧。”
顾雨萼知道已问不出什么来,便施了一礼,转身出了禅房,往后山去了。刚才空因大师所言,她也听懂了大概,反正今后的路还很长,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断臂崖,便见沈林泉独自站在崖边,俯视着崖下群山,微风展摆,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丰神俊逸。顾雨萼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日子多别扭,能有个美男天天看着,总算是不亏的。
沈林泉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道:“你祖父之事已有了头绪,七王爷果然与遁空门的人有来往。京西百里外的雾云山里,便住着几个遁空门的人,那雾云山脚下,便是先七王妃娘家的田庄。”
顾雨萼心下一动,问道:“遁空门既善用药石,可有一样东西能隔空起火?”
沈林泉点头道:“确实有种药粉,只需轻轻弹出,遇物便着。既是七王爷与遁空门有勾结,四公主手里有这种药粉也不足为奇。”
顾雨萼苦笑,四公主果然恨自己恨到了骨头里,若不是景王妃那一拉,当众着火的就是她了,只不知景王妃是何意,因问道:“你与景王府可熟?”
沈林泉似是知道她要问什么,道:“景王此人忠厚,行事颇有君子之风。景王妃为人如何我却不知道,只听得说八面玲珑。你若和她打交道,还是小心些好。”
顾雨萼心下了然,看来沈林泉也怀疑景王妃是早有谋划。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是景王府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