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芊用指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泫然欲泣道:“都是妾身不好,惹郡王爷生气,可那都是因为妾身心里有郡王爷啊。”
刘昱哼了一声,女人果然都蠢不可耐,只知道些争风吃醋的勾当。她还以为自己真的看上那个顾雨萼了呢,把他堂堂一个郡王爷当成什么了。虽说那丫头姿色算是上乘的,可哪就值得他花这么大功夫,还不是为了父王的事。刘昱没心情跟顾雨芊解释什么,穿好衣服出去了。顾雨芊又气又悔,只得打点心思想着怎么挽回刘昱的欢心。
勤德殿里,永嘉帝厌烦地推了推面前的奏折,旁边伺候的太监见机,忙斟了杯茶捧了过来。永嘉帝端着茶杯,眯起眼睛打量着外殿里正奋笔疾书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沈相这个孙子倒是有点意思,旁的士子们都争着入翰林,他却偏要了这个执笔的位置,虽说是天子近臣,到底只是虚职,以他榜眼之才,怎么说都是委屈了。
永嘉帝指了指沈林泉,朝边上的太监点了点头,那太监会意,忙到外殿将沈林泉叫了进来。永嘉帝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沈林泉,也不叫他起身,只道:“朕今日是想听听,你究竟为何看不上朕的四公主。”
沈林泉心中一突,忙俯首道:“臣不敢。”永嘉帝哈哈一笑,道:“看来那日赵伯伦和我家老七同时说起亲事,真跟你没关系了?”沈林泉定了定心,只镇定地道:“微臣一点不知。”
永嘉帝又是一笑,用手中的玉如意轻轻点了点他的头,也不叫他起身,轻轻道:“那你就一点不知吧。既是四公主入不到你的眼,你想娶个什么样的,说给朕听听。”
沈林泉只觉胸口一窒,自己想娶什么样的,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倩影,又强迫自己狠狠地甩开,半晌只道:“微臣听长辈们安排。”
永嘉帝哼了一声,吩咐他起来,自己踱到一株刚剪好的老梅前,出神地看了会儿,突然道:“听说你与定国公府时有来往,可曾见过他家的五小姐?”
沈林泉不知永嘉帝何意,小心翼翼地道:“两家设宴时见过数面。”永嘉帝点了点头,道:“那姑娘朕也见过几次,模样倒是好的。”顿了顿,又道:“你觉得她与我家老七可还般配?”
沈林泉强忍着胸中翻滚的情绪,平声道:“此乃皇上家事,微臣不敢妄议。”
永嘉帝摇摇头,道:“你不必如此,朕不过是找你说说话罢了。人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果然不错。你看朕也算是那儿孙满堂之人,可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可知道今日施洪生来见朕为了何事?”
沈林泉想起下午见过的那位施大人,此人乃是当今圣上姨表弟,七王爷的先岳父,官职并不高,可是天下没人敢小觑,因为他有钱。施洪生非文非武,只是户部挂名的皇商,可却因是跟当今圣上从小玩大的亲表弟,任你官居超品,总也得卖他个面子,因此在京里也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
永嘉帝也并不等着沈林泉回话,自顾自地道:“他是来给自己女婿说媒,说自己女儿命薄,不忍心看着七王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因此只盼着七王爷早日续弦。你当他看中的是谁,又是定国公府的五丫头。一个个的就只把朕当傻子。”
沈林泉心中五味杂陈,到底还是来了,仍然还是施大人保的媒。七王爷果然是个人物,能让先岳父主动为自己保媒,世人还都赞他重情义。
永嘉帝回到桌边坐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道:“朕的确是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都能得很,比朕当年强得多。你那个梁国朋友怎样了?事情可有了眉目?”
沈林泉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永嘉帝。永嘉帝也不睁眼,缓缓道:“你也用不着害怕,那小子的底朕已经查过,不过是个傻小子罢了。倒是你怎么想,朕有些看不懂。石家顾家那两个愣头青是为了兄弟义气,你是为了什么?”
见沈林泉低着头不答话,永嘉帝也不追问,只拿起桌上的奏折看着,半晌忽道:“既然他们都惦记着顾家的丫头,朕就把她说给你怎样?”沈林泉浑身一震,只觉得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干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永嘉帝却似乎只是随便提提,拿起本奏折递给沈林泉,道:“西秦的大皇子到了,这是礼部呈上来的章程,你先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替朕改了。”沈林泉忙低头接过,退了出去。
顾雨萼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差点就被定下,正陪着顾雨芳说话儿。从那天出事后,顾雨芳总有些心事重重,就是面对自己母亲,大多时候也是沉默,只对顾雨萼越发亲热,颇有些依赖。李氏无法,只得央了顾雨萼常来陪陪女儿。
究竟那天顾雨芳怎么回的府,顾雨萼也问过她几次,到底也没问出什么来,只好放弃了。看着顾雨芳百无聊赖的样儿,顾雨萼提议道:“不如咱们赶围棋?”
顾雨芳摇头道:“早就厌了,横竖没个新鲜劲儿。”顾雨萼叹了口气,她也深有同感,这日子着实是无聊透了。从那日出事之后,家里人自然再不敢放她们出门。顾雨萼本就是成年人的灵魂,虽也难受,到底也受得住,自己找点乐子就好了,可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