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刚刚领头的顾府护卫朗声道:“不知道英雄们是哪路的,且不必伤了和气。银子兄弟倒是有些,各位说个数就是,就当交个朋友,大家好相识。”
对面一伙想来必是山匪了,人群中有人哈哈大笑,道:“别当哥几个没见过世面,那车里面坐的身份必是尊贵,只散碎银子就想打发我们?哥几个赶紧上,别跟他废话,这有钱人最奸猾,仔细上了他的当。”
此人说话甚有分量,众山匪拿起刀便冲了上来。顾府的护卫早拔刀出鞘,一时血肉纷飞的打了起来。那领头护卫见对方势强,趁乱悄悄退到顾雨萼等的马车旁,小声道:“小的看这些人不是普通山匪,咱们的人怕是打不过。小的护着两位小姐先往后撤吧。”
顾雨芳紧张的说不出话,顾雨萼虽也害怕,还是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如此有劳。”那护卫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会意,悄悄调转了马头,朝来路狂奔而去。
对方之人一看不对,带头山匪忙带几个人骑马就追,顾府护卫拼命拦截,到底不敌,几骑人马已朝顾雨萼等乘的马车追了过去。
拉车的马毕竟跑不快,眼看后面的人便越追越近。那领头山匪甚是凶悍,松开缰绳,伸手搭弓射箭,顾府的侍卫还未及回身便中箭落马,紧接着赶车的马夫也应声而倒,顾府姐妹的马车眼看慢了起来。
顾雨萼此时倒镇定了,心想大约自己这次异世之旅就到此为止了,若运气好点,没准还能再回到老家去。她心中不慌了,头脑也就清楚起来,低声嘱咐顾雨芳道:“记住,待会儿抱住马头不可松手。”没等顾雨芳明白过来,顾雨萼拉着她来到车头,趁着两马并行之际,把顾雨芳扶到了刚那护卫所骑的马上,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簪子,朝马屁股狠狠刺了下去。那马吃痛,疯了般地向前奔去,转眼就跑远了,再看不见踪影。
顾雨萼叹了口气,虽说不怕,到底不能坐以待毙,便拔下另一根簪子,也依样画葫芦,狠狠地给了驾车的马一下,那马自然也长嘶一声,向前疯跑。顾雨萼在车内紧紧巴住窗棂,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山路本来就崎岖,马跑得又快,整个车身都晃得似乎要散了一般。顾雨萼只觉得自己神智越来越恍惚,仿佛听到马蹄声,山匪的咒骂声,谁凄惨的叫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远,好像远到了天边,最后她两眼一闭,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窄榻上,其他书友正在看:。顾雨萼暗自叹气,到底没能逃脱得了,也没能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神智清醒过来,四处打量,却觉得不对,这里她是来过的,正是普济寺待客的禅房。
顾雨萼见这里是普济寺,心中略微踏实下来。空因大师她见过,确实是得道的高僧,普济寺里断不是藏污纳垢之所。顾雨萼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磨破了几处,可并不曾换过。可能衣服穿得厚,她动了动手脚,虽有些酸痛,可也没什么大碍。顾雨萼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开了金手指那拨的,已经得了高人相救,只不知道救她的是谁。
正想着,门吱哟一声开了,一个人端了药碗走了进来。顾雨萼凝神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进来的人却是沈林泉。
沈林泉还似以前一样没好声气,把药碗放到旁边桌上,冷冷地道:“空因大师开的药方,喝了吧。大师说你受了惊吓,颠簸又重,怕以后五脏六腑都落下病根。”
顾雨萼此时已放下心来,端起药来一饮而尽。沈林泉看她放下药碗,冷笑道:“原只道你没心,却没想到还是个逞义气的英雄。亏你还教训你四哥,能想得出让他出远门自保,怎么刚才就忘了自己了?”
顾雨萼对他的冷言冷语已习以为常,并不接他话茬,只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说实话,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舍己为人那一类人。只是刚刚面对死亡时,她的直觉却让她愿意把机会先让给顾雨芳,可能骨子里会有一股她从没意识到的热血吧,或者是因为两世为人,让她把生死看得淡了一些。
沈林泉看她沉默,也跟着不开口。顾雨萼回过神来,忙笑道:“我是吓呆了,还没谢过沈公子救命之恩。”说着,便要起身拜谢。沈林泉别过头去不看她,冷声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我救了你?”
顾雨萼无语,这人究竟要有多别扭,真让人没法相信眼前这位是金殿上皇上亲口御点的榜眼,倒似个孩子般赌气。可人家毕竟救过自己性命,顾雨萼还是好脾气地道:“能打过那帮悍匪,还能把我带到普济寺的,恐怕也就沈公子一个了。”
沈林泉哼了一声,并不接话,只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顾雨萼猛然想起,忙问道:“沈公子可曾见到我四姐姐?她如何了?”
沈林泉摇了摇头,道:“我并没看到,不知道她怎样。我和梁兄也是因为大路堵了改走小路,恰好遇到你的马车冲过来,后面跟着几个蒙面之人。我俩便结果了那几个,梁兄继续向前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我带着你回了普济寺。”
顾雨萼狐疑道:“那你怎知我把马给了我四姐?”沈林泉道:“你家那个护卫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