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雨萼、顾雨芳与文兰说着话,那边顾雨芊已拉着顾雨萝与昕郡主及敏川侯府的两位小姐攀谈了起来。顾雨芊口才不错,又温柔小意,不一会儿,几个女孩就慢慢地由不屑变微笑着听她说话了。
崇德宫离齐毓斋并不远,便是一群贵妇千金们,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果然这齐毓斋适合摆宴,内外两间只用屏风隔开,显得甚是开阔。德妃安排众人就座,道:“今日我们就不行那些虚礼,且按辈分排就是了。咱们几个老婆子一桌也就尽够了,她们姐妹妯娌们另外两桌。外面几桌让女孩儿们自己坐吧,省得跟着我们犯了拘束。后廊上我也让人安了桌,就让这些伺候的人都去吃口酒,横竖这边有女官儿们呢。”众人忙谢过德妃体恤,谦让一番后各自就座。
今天来的女客不少,夫人们那桌就分别由二王妃三王妃主陪,五王妃七王妃各自帮衬着。女孩子这边人却是更多,原来早些日子各家勋贵便接到圣旨,让正月初一进宫赴宴,传旨的公公无一例外都嘱咐了,要把家中女孩儿都带上,否则似顾雨芊顾雨萝这样的庶女身份,哪有资格来宫里赴宴。
人多事多,女孩子们在坐席的时候就显了出来。饶是路上聊得不错,顾雨芊刚要拉着顾雨萝与昕郡主同桌时,昕郡主却让宫女引着顾雨芊等去门口一桌,同时被安排过去的还有另外几家的庶女。顾雨芊脸色霎时有些发白,顾雨萝则涨红了脸,当即便要说话。
顾雨萼暗道活该,谁叫你们不看看身份就往上贴了,可到底还得维护顾家的脸面,忙道:“郡主如此安排倒是有致,只是我却胆小怕生的,还是和自家姐妹一处才自在些,其他书友正在看:。不如就让三姐姐六妹妹坐了我们这桌吧。”文兰也开口笑道:“可是呢,倒是这样便宜些。”说着,也叫了自己庶妹过来与自己一桌。昕郡主见她二人都如此,也不好勉强。其他人也是有眼色的,各自叫了自家姐妹一起坐。不过到底排座次的时候,还是分了嫡庶。
德妃那边似是有意让她们姐妹自便,只留了几个伺候的宫女,各自的教养嬷嬷并贴身丫头都被叫到后廊去吃酒了。因是宴席,便是女孩子这桌也上了酒水,只不过大家都顾着规矩,只端酒杯抿抿,意思一下罢了。
顾雨萼正与坐于上首的顾雨芳讨论一只桂花鸡的做法的时候,旁边过来上菜的宫女似是被什么绊了,一个踉跄,手中那盏云菌汤不折不扣地都泼在了顾雨萼的鞋子上。那小宫女当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求饶。
好在汤并不太烫,冬天的鞋子又厚,顾雨萼并没伤着,只被吓了一跳而已。旁边专管给顾雨萼伺候布菜的女官儿忙蹲下替她擦拭,一边骂那个上菜的宫女,吩咐人拉出去。顾雨萼哪敢在皇宫里张狂,忙道:“她也不是有意的,就算了吧。劳烦姑姑帮我去后廊上寻我的丫头叫紫苏的,她的包袱里想是带了衣物。”
那女官已替顾雨萼擦好了鞋子,道:“倒是五小姐心细,既带了备用的就好。这个小丫头是新近提上来的,手脚还不利索,我先替她谢过五小姐了。”说着,转身吩咐旁边一宫女道:“你扶着五小姐先去旁边的暖云屋,那里暖和,先让五小姐把鞋子脱下来,免得着了凉。”又吩咐另一宫女道:“你去后廊上,寻了五小姐的丫头紫苏姐姐,带着她去暖云屋给五小姐送鞋子。”
那边连氏听见顾雨萼声音,忙要出来看看,却被二王妃一把拉住,道:“她们姐妹几个的事,你去掺连什么,那么多伺候的人呢。就显得你疼女儿不成?好歹先喝了我敬的这杯酒再说。当年在闺中的时候,说起来你身份最贵重,难不成我如今还高攀不起不成?”连氏听她如此说只好再坐下。
外间文兰才要起身陪顾雨萼出去,就听昕郡主道:“暖云屋就在边上,没几步路。你们都是客,若不放心,我陪着去就是了,文小姐还请安座。”顾雨萼忙道:“不过换个鞋子,哪里就用这许多人呢。”说着,由那宫女扶着出去了。
出了齐毓斋,那宫女便扶着顾雨萼往东边走。顾雨萼觉得被外面冷风一吹,似乎就有些头晕,感觉醉醺醺地,脚步都有些不稳了。旁边的宫女忙扶紧了她,道:“顾小姐还请当心。”
顾雨萼却觉得头晕得更加厉害,鼻子似乎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她心头大震,忙用指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些,转头一看,直觉上就觉得不对:按理说换鞋子的地方该是很近,可她现在回头却看不见齐毓斋了。顾雨萼又急又恨,只好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下,激灵灵的疼痛与嘴里的血腥味,立刻让她觉得清醒了好多。顾雨萼忙尽全身力气把那宫女往花丛里一推,不管不顾地往回跑去。
她晕头晕脑的根本找不着方向,只好拼了全身力气往前奔,也是赌那个宫女并不敢真往这边追。最好是能遇到过路的宫女太监,只说迷路了就好,谁知一路上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当她觉得快要虚脱再也跑不动时,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她。顾雨萼想也不想就张口咬住那人的手,想要挣脱,那人却狠狠抽出手,道:“别咬,是我!”
顾雨萼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心头踏实了一些,便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