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丫头进来禀报道:“二王府打发婆子来送年礼。”石老太君忙叫人请进来。顾雨萼坐在边上,心中纳闷无比,暗想这二王府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去年起就不太正常,现在大家都避嫌的时候,他们倒大张旗鼓地送什么年礼来了。
就见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奴婢给老太太请安。奉我家王妃的命,给府里送些薄礼,是亲戚间的意思。另外给府上哥儿姐儿带些小玩意儿,我家郡王与郡主都惦记着,尤其昕郡主,着实思念府上五小姐,来时特意嘱咐奴婢,一定把她的东西带到,还要请五小姐有空一定到我们府里做客,切莫生分了。”
石老太君忙让人坐下,笑道:“你家王妃就是礼数足,说起来哪里当得起。罢了,我老婆子也穷得很,就只今天我们老二一家从南边带了些土物,就当给你们王妃的回礼了,让你们王妃别笑话我。”那婆子也是个会说话的,凑趣道:“老太太也别小气,就把过年扫房子丢出来的东西,给奴婢装一车回去,奴婢也就能交了差了。”石老太君笑道:“到底是你们王妃手下出来的,带了一箱子给我,就要我还你一车。说起来,当年我和你们王妃家的老太太也是相熟的很,看着你们王妃长大的。国丧当中也不好请你们王妃过府,等出了孝再常走动就是了。”那婆子乖觉得很,自是知道石老太君话里的意思,这是特意撇清呢,也忙道:“那是自然。我们王妃本有意过来拜个年,到底也怕麻烦府上。”石老太君命人封了个大大的红包,着人送那个婆子出去了。
这边石老太君命人将二王府送来的节礼收起来,等着给定国公瞧瞧,先把给几位孙子孙女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分了。礼物倒也不甚出奇,无非是男孩子的笔墨纸砚,女孩子的胭脂花粉,只是精美些,都是上用内造的。里面还有份昕郡主特意嘱托给顾雨萼的,打开后却是块蝴蝶玉佩并一本食谱,还有昕郡主一封亲笔信。顾雨萼不敢自专,忙请祖母示下,好看的小说:。石老太君沉吟半晌,道:“既是光明正大给你送来的,你就收下吧,也别太顾忌了,该回礼回礼。”顾雨萼忙答应了。
外书房里,顾律紧锁着眉头,对定国公道:“父亲的意思我明白。若说是为家族着想,自是再合适不过,璋哥儿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可大哥那里父亲准备怎么说?大哥虽无嫡子,到底还有庶子,过继侄子,怕是不和礼法,大哥也未必愿意。再者三弟那里不去管他,过继之事,三弟妹先就不会同意。”定国公叹气道:“我也知道难办,这才一拖再拖,不然我早就一把年纪,为何还未为你大哥请封?”顾律道:“难道您想绕过大哥去?这恐怕要祸起萧墙。”定国公只转着茶碗不说话。
顾律眉头皱的更紧,道:“父亲别犯糊涂。大哥为人,您最清楚不过。您要如此,怕是害了璋哥儿。”定国公听了沉着脸,手中茶碗转的更快,他自是不愿意相信顾征会为了爵位害了亲侄子,可依着对这大儿子的了解,他也知道他冒不起这个险。可要把祖宗打下来的爵位和偌大一个顾府交给顾宇恪,他是怎么也不甘心。
父子俩都沉默了半晌,说到底,就是定国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怎么都合适不来,这才与二儿子商量,也是寻个主意的意思。最后顾律道:“这事还是再说吧。大哥要继承爵位,自然是顺理成章,可要璋哥袭爵,那就得先看皇上意思。眼下朝中正是复杂,咱家这事又应景,怕是难办。”定国公明白他的意思,也只好同意他的意思,先放放再说。
太子的棺椁赶在年前葬入了孝陵,京里也过了个最安静的年。边境上传来消息说,七王爷重伤未愈就又上了战场,立誓要报家仇雪国恨,一举收复了几个城池不说,还把敌方军队压到了梁国境内五十里。皇上下令犒赏三军,还让钦差给七王爷送去了自己当年上阵杀敌一直用的宝刀。一时大臣之中议论纷纷,都说七王爷怕是将来的储君了。而二王府里也一改常态,连门房的几个人也不再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不时朝路过二王府门口的行人点头微笑,弄得人都不敢从那儿过。
年关虽是难过,却也转眼过去,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眼看出了年。早几天连氏就秉了石老太君,要在十五那天带顾雨萼到普济寺烧香还愿,石老太君知道她当年许下了大愿心,每年都要去的,自是无甚话说。正巧顾雨芊也在祖母屋里,忙站起来道:“孙女也有个不情之请,这次想跟母亲与妹妹一起去普济寺上香,请祖母母亲准许。”石老太君道:“听你们太太安排吧。”连氏知道她大约是要给陈姨娘许愿的意思,道:“既如此就带了你们姐妹一同去吧,让人也告诉六姑娘一声。”顾雨芊忙谢了嫡母。
到了十五那天,连氏便带了三房的三位姑娘一块出城去了普济寺。顾雨萝原本不想去,可听人说普济寺的菩萨许愿最灵,到底忍不住去了。因还在国丧中,连氏只带着三个姐妹同乘了一辆黑盖马车,后面带了几位骑马的护院。
车里面,顾雨芊一脸恭谨地坐着,一声不言语。顾雨萝则既紧张,又有点没精神,她这次去是要给生母秦姨娘求个签许个愿,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大愿心,只希望生母身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