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旭日自远方的海平面缓缓升起,标志着新一天的到来。
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理应是充满朝气与美好的,可纳迦一族却是是愁云惨淡,海面上的小岛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崩塌的建筑、破碎的砖瓦、倒伏的树木……位于海面下的水中城市没这么凄惨,却也好不到哪去。
岛上,蓝水湖的湖水直接少了大半。
森之古树正有气无力地扎根于湖水,缓慢从蓝水湖中汲取力量,修复树体。
库尔斯克站在小岛上,神情萧瑟,沉沉叹了口气:“幸好,幸好古树没有大碍。”
原本的森之古树高达三百米,枝叶繁茂,气象恢弘。
此时的森之古树,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不仅叶子掉得精光,枝条也断的断,折的折,光秃秃地没剩下几根了。
不得不说,昨夜杜兰德和夜翼的战斗实在太惊人,森之古树为了守护纳迦族人们的安全,险些被波及而死,真要那样,纳迦一族的损失就太惨重了。
库尔斯克转头,问一旁的女儿:“族人们怎么样?”
弗埃低声说:“伤亡不大,受惊不小。”
库尔斯克“嗯”了一声,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出现大规模的伤亡。他轻拍女儿肩膀,安慰道:“你也受惊了,去休息吧,安抚族人的事就交给我处理。”
弗埃却摇了摇头,没有移动脚步。
她偏转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
山体上躺着一头巨型黑色章鱼,那是鸵曼,半死不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证明它还没死;小山顶上立着一件屋子,屋门紧闭,屋外一根木桩竖立,浑身浴血的雷克绯被牢牢捆在桩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就是这两个家伙吗?”弗埃盯着鸵曼和雷克绯,死死攥紧了拳头,恨声说道,“杀死哥哥的,就是这两个混蛋?父亲,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提到儿子的死,库尔斯克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伸手一指山顶小屋,涩声说道:“因为屋里的几位没说要杀。所以不能杀。至少……现在还不能杀。”
儿子弗里被杀。而且是以那种方式被杀,库尔斯克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亲自手刃雷克绯和鸵曼。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不同于女儿弗埃,库尔斯克可是亲眼目睹了昨夜的连场大战,他深深明白:此时在小屋中的任何一位,都拥有挥手覆灭纳迦一族的能力。
为了一族的安危,库尔斯克必须忍耐。
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库尔斯克仍有些置身噩梦的感觉。
杜兰德、夜翼、皇后、魔龙、雷克绯、鸵曼——这些人用着库尔斯克没听过的语言,说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语,使用着超乎想象的强大招式……
库尔斯克越想越是茫然,不禁喃喃自语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来头啊?”
……
山顶小屋中。
木质小屋是临时搭建的,岛上原有的建筑都在昨夜的战斗中毁掉了。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杜兰德、夜翼、皇后、还有魔龙罗德格特分别占据了一张椅子,围坐在方桌周围。
罗德格特已经化为人形,容貌和三王相似,眉眼之间却透着三王不具备的深重威严。他的骨架很大,沉默地坐在皇后身边,挺拔而稳健。
皇后轻柔怀抱小孙女,目光却始终盯着对面的夜翼,紫意盎然的眸中既有深深的痛恨,也有浓浓的忌惮,似乎很担心夜翼突然暴起发难。
夜翼却是不理皇后,她只盯着杜兰德,眉头紧蹙着说道:“……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吧?立刻跟我一起回归森德洛!杜兰德,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杜兰德与夜翼平平对视着,不答反问:“你之前说,我的孩子继续留在这个位面的话,会慢慢死去?为什么?”
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细细嫩嫩的小胳膊小脚。神之视角下,女儿的状态明明很好,让人心中大感困惑,难不成夜翼只是在危言耸听?
夜翼嘴角微翘,冷笑道:“原来如此,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杜兰德,你当我夜翼是什么人?犯得着编造这种谎言骗你回森德洛?!”
皇后嘲弄地插口道:“堂堂神袛,连绑架孩子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再编造一个谎言似乎也不算什么。”
夜翼神情一冷,眉宇间似乎有风暴在急速酝酿,然而她沉默了一会儿,出乎皇后意料地没有发作。
杜兰德伸了伸手,示意皇后少安毋躁,然后认真看着夜翼问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位面对战斗法师的压制?继续呆在这个位面的话,我的孩子会承受不了压制之力?”
杜兰德已经听皇后说了,自己的女儿一出生就觉醒成为战斗法师的事,由于马努斯当年与巨龙领主的一战,这个位面对战斗法师深恶痛绝,这是杜兰德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对女儿产生威胁的隐患了。
除了位面压制之外,杜兰德想不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