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说的无非就是刚才大太太说的那一套,不过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中听了许多,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杨若兮自然不会吃这一套,在现代做生意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只要自己有理有据,现在又不是没有后台的人,还怕个什么?
就在气氛再一次胶着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伴随着秦小米独特的大嗓门越来越近,“我找我们家小姐,你再拦着我可要打人了啊!”
这句话话音刚落,小米就已经突破了二进院子丫鬟婆子的守护冲到了厅前,看见厅内的杨若兮后露出个憨憨的笑容,一把就将想要拦截她的两个丫鬟推了个趔趄,举着手里的裹成卷状的纸张大声叫道:
“我见着小姐了!小姐,他们不让睿少爷过来,这是睿少爷给你的东西,睿少爷还说,刚才给你那盒子里有东西你必然用得上!”
真是难为这憨丫鬟记得如此长的一句话,说完她的样子也很开心,对着迎上她走出门的杨若兮邀功道:“小姐,睿少爷说只要我记得住给你说什么,你就会给我好吃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哪里来的张狂丫头如此无礼!来人,给我叉下去打个二十大板。”穆家众人正被杨若兮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发狂,见了秦小米这个样子顿时便有穆元阳一家跳出来叫嚣。
“我看谁敢!”杨若兮已看清手中纸上写的是什么,心下激动,再无半点犹豫,稳稳的站在秦小米身前,将手中摊开的纸张直直递到了穆清风面前:“二爷,签字吧!”
那是一纸和离书!
能一举夺得状元之位的杨思睿书法和文采自然不凡,一纸和离书可说是声情并茂:
凡妻之因。三世结缘;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三载结缘,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
今结缘不合,乃前世怨家。已反目生怨,何故再相对。妻一言数口,夫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二心既不同,断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和离,物色书往之,各还各本道。
愿夫相离后,封侯觅良缘;菽弄影庭前,萧萧琴瑟合。解怨亦释结。更莫相离憎;一别两心宽,因遇各生欢。
顺和二十年七月于株洲谨立此书
“好一个‘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杨若兮,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在我眼中,你如蝼蚁尘埃。即便相离那也只能是我穆家给你一封休书滚出门去!”穆清风拿休书的手瑟瑟发抖,不是发冷,那是被杨若兮手里和离书上的言辞给气的。
“穆二爷。你手下可要小心一点,虽然撕了这一张我能让思睿再写一份,可一来一往的岂不是白白耽搁时间。还有,你可要看好了,我杨家也不是没给你留面子。和离的日期放在了去株洲的夏天;该不会累得穆家盛名受损,更不会碍着你封侯觅良缘!”
杨若兮特意看了一眼洛千蝶那侍女紫燕。要是不出她所料,这个紫燕是个别有成算的,否则也不会舍下另外的一个丫鬟独自凑到荣恩院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句话与其是说给穆家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这丫鬟听的。
老太太到了此时已是完全缓过气儿来了,老人家虽然心里感激杨若兮两度救命之恩,但在她的心里,家族声名大过天,杨若兮既然这么决绝,她也是无法挽回,伸手制止了穆元阳和大太太的躁动,老太太力持镇定的试着最后一次挽留道:
“若兮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清风得了进士,之后还有逍遥王府鼎力相助,仕途不说平步青云,至少也能扶摇直上吧!你杨家虽然出了一门四进士,没有长辈帮扶、没有得力之人助臂如何能在顺和官场占得一席之地?你今日出了穆府门第便什么也不是,看你兄弟能护你到几时?而且你如此决绝不给清风留脸面,就不怕惹恼了彩蝶郡主再给你娘家兄弟下一道绊脚石吗?”
要说杨若兮一直隐忍到现在就是犹豫的这一点的话,现在则是有恃无恐,对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多谢老太太为若兮着想!若兮在穆府三年,上不得公婆欢心,中没有夫君怜爱,下不能管束奴婢;非是若兮无能,只是穆府不能容我,长此以往还不如好聚好散,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就你这个丧门星,嫁的出去才怪!”大太太在一边小声的诅咒道。
“嫁不嫁的出去暂且不提,还请二爷在和离书上署上大名,一式三份,你我各一,剩下一份明日便送去府尹衙门备案吧。”杨若兮伸手从翡翠手中接过那个朱漆木盒,借着盒盖遮掩拉开了明黄色卷轴上的锦带,一寸一寸小心看过,凤眸中波光流转,闪过了然、愧疚、哀伤、欣慰。
“清风,重新写一封放妻书!”穆元阳紧蹙起眉头,还是想给自家留一些脸面,放妻书虽然比休书言辞要温和些,可还是算休书。
“等等!看了这个穆二爷总该爽快的签字了吧,!”杨若兮信手一扬,明黄色卷轴两侧已经被她握在手中。
明黄色的卷轴背面正对着穆家众人,明黄的锦面上金红色的游龙清晰可辨,飞舞的小籇“旨”字在黄昏的荣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