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穆清月回府的派头,杨若兮不无恶趣味的觉着这大老爷爷三对“真爱”的态度原来还是出奇的一致,难道是遗传作祟?
这话倒不是说穆清月回府的阵容有多华丽,其实就是两辆不大的朴实马车,见着府门口自己父亲和弟弟领着仆人在等候,穆清月自然不好大喇喇的继续安坐,掀开前面那辆车的车帘一跃而下。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疾步走到穆元阳身边磕头行礼抱头大哭之际,他却是一个转身,向着微微晃动的车帘伸出了双手,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搭上其间,众目睽睽之下,穆清月半扶半抱下了一位身姿绰约的白衣女子,都已是夏初的季节,她身上却还围着斗篷披风,头上也戴着厚重的帷帽。
“父亲,儿子回来了!”穆家的遗传基因不错,虽然带着风尘仆仆,依然可以看出穆清月俊朗的面容,如修竹挺拔的身形屈膝跪下,在他身畔的女子也顺着他的动作跪了下地,。
“清月这一路可还算顺利?”不管怎么说,能见到分别三年的儿子,穆元阳还是挺激动的,伸手将他搀了起来。
穆清月顺着这力道也将身边的女人扶了起来,满脸的欣慰和怜惜:“父亲,这是孩儿在临清县纳的妾室苏氏,是临清县主簿家千金,两月前得了儿子的庶长子,等着回府才让父亲起名。”
接着转向了穆清风,“清风,大哥给飞儿带了不少小玩意儿,回院子后让小家伙来我院子里领。”那口气,大有觅到知音的感觉。
顺带的,他也见到了穆清风身后不远处亭亭而立,神情淡淡的杨若兮。一时摸不准她是穆清风身边的哪个妾室,只好一扫而过,等看完了府门口的几人后神情略略转淡:“怎的不见母亲和段氏?”
“是呢,怎的不见太太和大奶奶?”这时,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了两个身穿淡红色衣裙妇人装扮的年轻女人,说话的粗眉毛,大红唇,头上插着一支足以压得人低头的金簪子,和身上其余的素淡几位矛盾。另一位跟在她身边的女人长相普通,神情有些畏畏缩缩。不过那肚子却是凸得老高,目测起码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见浓妆妇人说话,身子往她背后靠了靠。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没敢说话。
“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穆清月眉头皱得死紧,望了一眼后面的小马车,“还不去侍候着大小姐。”小马车边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妈妈手里抱着个身着锦缎红绸衣的瘦小丫头。
“夫君且莫生气。巧莲也是几年没见太太和大奶奶想得狠了。”苏氏伸手扯了穆清月的袖子,温言细语的劝道。
见着这一幕,杨若兮有见着了柳姨太太的错觉,这女人的做派和柳姨太太还真是相像,听着是帮巧莲辩解,其实分明就是在说巧莲真正敬奉的主子是谁。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果然,穆清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父亲。想必母亲和段氏还在赶来府门的路上,就别让她们二人多等了!”
杨若兮一直冷眼旁观,察言观色的本事告诉她,穆家这一锅水越来越浑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只有她一个人闹腾别人只会说她胡闹,若是一大堆人闹腾。她的“闹腾”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穆清月的回府虽然不声不响,但给穆府带来的冲击却是巨大的。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大太太在他去荣恩院长跪不起之后解除了禁足令。穆玉娘也得以解放;母女俩在还没开始反思之时便又继续她们彪悍的人生。柳姨太太痛快的交还了掌家的权利,借口要专心教养穆瑶娘缩回了院子明哲保身,不过她没阻止穆子墨继续在“柏院”和杨思睿等人探讨学业的决定。
受到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小段氏,看着去了帷帽千娇百媚的苏氏,她长久压抑的心终于是爆发了,不敢对穆清月维护的苏氏怎样,她提溜着当初亲手送到穆清月身边的两个通房丫头出气,巧莲是那个帮穆清风生了庶女的浓妆妇人,身上最值钱的便是因着她生女大太太心喜下顺手拔了头上的赏赐的,让小段氏看着就觉得戳心窝子。借着小小姐身体不适的由头扒了她的头面首饰,贬作了洗衣房粗使丫鬟,孩子被小段氏抱在了身边取名穆雪阳,打算当成嫡女养大。
那个怀孕八个月的巧云也没能躲过小段氏的怒火,被罚在地上跪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谁知道又见了红,顿时邀月院中又是一片忙乱,还惊动了老太太和刚刚放出来的大太太,联袂到了邀月院,又是请大夫、又是念叨满天神佛的都忙活了一整天了!
“现在什么个情形了?”杨若兮悠闲的趴在床上,背部还残留着些微的青紫,翡翠正帮她上药;玛瑙则站在床边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隔壁院子都入夜了还灯火通明的原因。
玛瑙这个丫头也算是通过了杨若兮的考验,不过她的卖身契没捏在手中始终不敢太过于信任,用来打听打听小道消息倒是不错。
“大夫说巧云的怀相本就不好,这么折腾得早产的话生下来便会带着弱症;现下只有用人参、灵芝这些金贵东西先吊着巧云,让她躺在床上歇息,能够再养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话或许能好些,其他书友正在看:。”玛瑙说着也有一种兔死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