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而来的于毒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被官军一统追杀,死伤枕籍,不可一世的于毒此刻却只剩下个脑袋挂在张燕战马前面的得胜钩上,随着张燕纵马奔驰不停地晃来晃去,披头散发的好不吓人,偶尔打个转,露出于毒那张死不瞑目的狰狞脸庞。
追击之中,赵铭那初上战场的小舅子甘水也终于过了把瘾,随着许褚骑兵砍翻了不少逃窜的反贼。由于甘倩的再三叮嘱,赵铭为了甘水安危着想,也只能让小舅子跟着许褚,待打胜之后追杀敌军。可对甘水来说,能在战场真刀真枪的杀个痛快已经知足,心中对姐夫已是感激不尽了。
城头之上火把烈烈,在士卒的簇拥之下,张扬赵铭等人在城上观战,直到东方的天空隐现鱼肚白,黑暗渐渐退去,遥遥望见张燕一刀剁了于毒的脑袋之后,赵铭下令鸣金收兵。
张扬借着黎明时分的微光,已经能看到城外远方的战况,见于毒大军虽然大败,但仍然有不少余孽乘乱逃跑,疑惑的问赵铭道:“赵将军何故鸣金收兵,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斩草要除根啊?”
“我的张太守,张大将军,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还追下去有什么用呢?”赵铭见打了胜仗,心情也很愉快。
“将这些乱匪斩尽杀绝,以解本将心头只恨!”张扬那几天可能是被于毒大军吓坏了,此时咬牙切齿的说。
“雅叔兄,何必如此呢?追击下去,徒损自己元气,于毒已死,敌人已经土崩瓦解,这冰天雪地之中,对方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能逃到哪里,最多两天就得全都冻饿而死,葬身在这茫茫旷野之中,还用我们费了大力追杀他们吗?早死两天晚死两天,又有何区别呢!”
张扬听赵铭说完,恍然大悟道:“将军说的甚是,你看我却没想到这一层,让他们冻饿而死,比杀了他们更解气。”说完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张燕提着于毒的脑袋大步流星的来到城头,身上的盔甲随着动作,哗啦哗啦直响,张燕此时心情很愉快,亲手砍了于毒的脑袋,报了前次兵败的一箭之仇,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行到赵铭等人近前。一抬手说道:“于毒已经被我砍了,首级在此!”
得胜之后的河内城,一扫前几日被于毒兵临城下的危机感,此时上上下下全都沉浸在渡过危机的喜庆气氛中,当然在郡守府,作为地主,张扬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以感谢赵铭领军相助之恩。
河内可比赵铭的上党郡富庶多了,粮草充足不说,还饲养者大量的牛羊马匹,此时摆在赵铭等人眼前的,是刚刚烤好的全羊,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这个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年头,这肥美的羔羊更是显得美味异常。张扬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特意拿着小刀,将烤羊身上最美味的部分切下来送到赵铭面前。
赵铭也不跟张扬客气,夹起一大块羊肉送入口中,羊肉被烤的外焦里嫩,仿佛是入口即化,赵铭吃的不亦乐乎,没口子的称赞。
席间众人心情都挺不错,推杯换盏之间,不觉都多饮了几倍,张扬面色红润,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赵……赵将军,如今贼兵已去,不如多留在上党几日,让我老张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诸位如何?”
赵铭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喝惯了后世的高度白酒,这种汉朝的低度酒如何能让赵铭喝醉,这次本来就是图谋河内郡而来,目的没达到怎么就能这么走了,听张扬这一说,正好打蛇随棍上,应承道:“那就依着雅叔兄的美意,本将军多留几日,与将军同乐。”说完举起酒杯又海饮一口。一旁的郭嘉几次对赵铭使眼色,赵铭恍若未觉,只顾吃喝。
静室之内,郭嘉赵铭两人对坐。
“将军,咱们现在兵马胜过张扬很多,若是席间发难,这河内郡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我几次示意,为何将军装作未见?”郭嘉说完,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赵铭,虽然口中这么问道,但是眼神之中的却尽是了然之色。
“先生,张扬虽然没什么大才能,但却不是个坏人,把这河内治理的也颇为井然,若是我将他杀了夺其地,不光心里头过意不去,也怕被百姓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啊!”
郭嘉眼中尽是赞赏之意,说道:“如此只有另寻对策,让张扬主动让出河内了。”
一连几日,赵铭等人在河内郡中好吃好喝,被张扬盛情款待。张扬也是个直肠子,虽说于于毒一战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却对出手相助的赵铭丝毫不防备,越是这样,赵铭也越不忍心下手。时间一长,河内确是块富庶之地,取之失义,不取失利,赵铭也在犹豫之间难以定夺。
这日赵铭还在为此事烦恼,接到消息,说张扬有急事找他前去商议。赵铭于是带着郭嘉赶忙去了张扬府上。进了厅中,赵铭见张扬神色慌张,看自己来了,便匆匆拿出一封信函,说道:“赵将军,刚刚我收到淮南袁术派人送来的书信,上面说袁术得知董卓进京无道专权,还杀了袁氏一家,袁术便招兵买马,征得十万大军要去讨伐董卓,说是要借道河内,领军前来驻扎,现在已经从南阳出发,不多时日便到,你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