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猪和栓子的带领下,赵铭和袁义来到上党城东角的集市,这个集市虽不比洛阳大街那样宽阔繁华,但是也有不少百姓在这做些买卖交易,换得些生活所需,每天人来人往,在这上党城中也算热闹之处。在这战乱年间,那些遭黄巾贼寇或是黑山逆贼欺凌压迫以及家乡闹灾荒的百姓也都携家带口的流亡各处,而这样的市井场所,便成了龙蛇混杂之处,不乏一些难免依靠卖艺杂耍讨些生计。
赵铭见在这潦倒的上党城中也难得有这繁华之地,心中也算欣慰许多,也更暗自决心要让日后所辖之地皆是如此。
二猪一变东张西望的看着两边的热闹,一面给赵铭袁义带路,行了半晌,到一布帐之外,帐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二猪停下,指了指道:“赵将军,这就是那棋局处。”赵铭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见帐外贴一白布,上书:“书生在此以棋会友,愿交天下知音,若能得胜一局愿奉千金,若输给在下,请捐十两白银献于受难百姓,书生再此先替天下百姓谢过。”
刚刚随着赵铭挤进来的袁义看了白布上所写的内容,提起兴致说道:“有些意思,十两白银与千两黄金,赔率诱人啊!哪怕输上几百把,能赢上一把也是赚的呢。”
赵铭心中也暗自琢磨:在这人人为了生计疲于奔波的乱世,那些懂得琴棋书画的无非是些官僚世家或者书香门第,十两白银在他们手里算不上多少,但是却足以救活几个吃不上饭的难民。但是这名书生未免有些狂妄了,万一输掉一把,那可就是千两黄金,也就相当于中了几千万的彩票,那一辈子都花不完了。究竟是狂妄还是自信?又是谁摆下这棋局呢?
怪不得连混黑社会出身的张燕都对此感兴趣,诱惑力之大,在这穷弊的社会确实少见。
赵铭还在外面琢磨的时候,帐内一小书童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碎银,看上去有十两左右,高声吆喝:“众位不要着急,人人有份,我家先生说了,每人二两白银,没有领到的再此稍等便是。”
看着小书童把手里的银子分给衣衫褴褛的百姓,赵铭更为好奇,就连小童都这样为他主人放心,就像只要有人来下这盘棋,就是来送钱一样。
领了钱的五个百姓兴高采烈的去买干粮吃饭了,剩下的却在排着队伍焦急的等候,人群中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百姓甲:“这是谁这么有钱,一大早的就来,下了这十几把都输了,这得送了多少银子啊?”
百姓乙:“管他是谁呢,反正谁来都是输,我们有银子去买馒头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呢!”
百姓丙:“老子还想去会会这书生呢,在这等了半天了,里面的还不出来,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赵铭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所言,心想张燕不是跟郭图一早就出门下棋了吗?难道里面的人是他们不成,怀着好奇的心理,赵铭便往帐中挤,却被小书童一把拦住:“我家先生还在里面下棋呢,不许外人打扰。”
赵铭看是一个孩子,便摸着小童的脑袋,和蔼道:“我是你家先生的故交,有事来找,先让我们进去。”小童见赵铭几人打扮不俗,也倒是好骗,愣愣的便让赵铭袁义进了帐中。
张燕郭图果然在此,一个不大的石台上刻着棋盘,上面七零八落的布着些许黑白相间的棋子。枯瘦的郭图一脸阴郁,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棋局走势,坐在其对面的是个年纪不大,同样枯瘦但却一身青蓝长衫的书生,一脸清秀,配上所着青衫,犹如仙风道骨一般,此时虽在于郭图对弈,但却一脸微笑,自信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张燕乃是一届粗人,对这棋局对弈是满身力气却无用武之地,眼见郭图一把把的输,自己站在一边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憋的一脸通红。兜里的银子都快给郭图输净了,心疼啊。
对弈,现在统统都是指的下棋,什么象棋围棋五子棋,而在古时候,还没那么多棋牌类别,就一种围棋,起源于中国公元前约六世纪,围棋古称弈,郭图与那青年书生下的正是围棋。
赵铭以前对围棋很有研究,局里领导也挺喜欢下围棋,没事的时候总拉着赵铭下一盘,可是赵铭看着两人下的围棋却越看越不对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一旁的袁义用胳膊拐了赵铭一下,低声说道:“看出哪不对劲了吗?”赵铭问道:“总觉得不对劲,可就想不出哪不一样?”
“你数数他们的棋盘。”
赵铭打眼仔细观瞧,两人用的棋盘,是一整块大树干裁下的,厚约五寸,中间横竖用墨汁画就的棋盘宫格,虽然很是简陋,但这块棋盘应该有些年头,长年累月的使用,摩挲的溜光水滑,却别具一番风格。赵铭数了数横竖十七行,心里还不信,又数了两遍,没错,就是个十七行的棋盘。
赵铭一拍袁义,说道:“他这棋盘是十七行的,咱们不都是下十九行的吗?”
袁义微微一笑“外行了吧,你光会下棋,却不知道围棋的历时,秦汉时的围棋就是十七行的,到了隋唐时期才演变成了十九行,出了行数变化之外,规则却都差不多。”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