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和凤翎往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常欢打开折扇来细瞧,一边喋喋的道,“真是好东西……扇骨纯金,”掂了掂,啧舌,“称手,有几……哟,这字画,”常欢从扇面上抬起眼来,又惊又喜的看凤翎一眼,“这是余知大师的手笔,。”
余知是当代有名的御用画匠,市面上一字千金尚不能得。
扇面上的字任一个也比金骨值钱的多。
凤翎未免有些哭笑不得的白他一眼。常欢总是先看到与金银有直接关系的东西。
常欢终于流出口水来,大声“丝溜”了一口,将折扇打开在面前装模作样的摇了几摇,“舒服,舒服,真是好东西,”睨向凤翎,“这么些年,你终于也有大方的一次。今儿的手笔才最让我满意,要再接再励啊!你哪儿弄来这么好的东西?谢啦!”
凤翎笑着摇头,“这才不是我的东西。是浅云县主寄放在我这儿,让我找机会交给你。这不,机会来了,要谢,你谢县主吧。”
常欢摇扇的手中一滞,接着“啪”的一声合上,像抓着烫手似的塞回凤翎的手中,沉着脸道,“小子无功不受禄,不是你的谢礼,拿回去。”
“县主就是怕你不肯受,才托我转交,人家一片心意,你这又何苦?”
常欢站起身来,仰脸看向树梢,双手相扣在身后猛搓,有些烦燥的说,“她既然是县主,就好好做她的县主,弄这些劳什子做甚?”
“姐姐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凤翎跟着站起身,盯着他的脸问。
“不知道!”常欢梗着脖子,回答得有些心虚。
“我告诉你?”
“哎。”常欢转头,扬手冲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瞪眼,“不必!”
“欢哥!”
“没事你回吧,我要出去。”
常欢索性下了逐客令。
“我话还没说完。”
常欢盯着她的眼睛,道,“要是还当我是朋友,关于县主的话,不要再说。”
凤翎神情缓了缓,转身将折扇交给琥珀。“我先替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跟我说。”
常欢坐回到桌前。低头不语。
凤翎笑道,“欢哥,凡事自有因果,强求不来。”
“我知道。”常欢答得颓丧。
少年情怀满满的写在脸上。
他与浅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强求不来。
浅云聪慧美丽,于他又一心一意,他以前一直懵懂未知。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一直在身边凝望他的人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时候,那种从心底泛出来的失落与疼痛。折磨得他忽然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卑微得直想躲起来。
凤翎却并不是那意思。
她的记忆中,浅云县主嫁给了镇南候世子。
而在隋风残缺的半部人经中,却有这么一句话:永乐元年。秦天海封镇南候。
翻遍《隋氏人经》,凤翎只得到这么一句。
她不知道为什么三叔会被封为镇南候,而三叔三婶没有子嗣,做为义子的常欢完全可以承袭镇南候世子之位,好看的小说:。
凤翎看一眼常欢。
也就是说,浅云与常欢是天定的姻缘。逃也逃不掉。
不必急于一时。
凤翎笑道,“我来找欢哥。是想再求你帮个忙。”
常欢瞟她一眼,眼里依旧没什么神采,“说吧,连上次的一起算。”
凤翎从怀里取出那张地契,交给常欢,道,“这是三婶铺子的地契,在漾澜河边。”
常欢接过,瞟了一眼, 并没有接,“我知道,你交给我干娘吧。回头我少不了替她打理。这事儿我干娘说过,大约是想开个妆奁铺子。”
凤翎收好地契,又道,“我想说的是,我另有两张就在这铺子的隔壁,我想租出去一个,可不方便出面,不如你帮我?租金你抽一成。”
“两成。”常欢眨着眼说。
“成交。”
常欢微带着些惊异的目光打量她,忽而伸手揉乱她的额发,笑道,“行啊,还是那个凤丫。我以为你在这尚书府里和那帮女人玩得乐不思蜀了呢。”
“那是不得己。”凤翎苦笑,“让我选,我宁愿在秦家村里,过得简单快乐。”
“是啊,”常欢叹一声,又抬眸对她露齿而笑,“人总要向前看的,对哥哥们来说,还是上京好些。何况乐文还在这儿。”
凤翎笑道,“是呢,对咱们也未必不好。欢哥,我另还有间店铺,我想做些生意,弄些进项,也省得空着可惜。又不想给府里人知道,你有什么主意?”
“这有什么难?”常欢笑道,“找个能信任的掌柜便是。那里的位置好,不如弄个酒楼。”
“我也是这么想。”凤翎点头,“可惜我一时半会的也找不着合适的人。”
“包在我身上。”常欢拍着胸脯道,“我手头也有些银子,正愁没处使呢,也算我一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