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忙对手摁住她的肩,不让她转身,一边将她往桌前拽,一边瞪了秦知文一眼,“嚷嚷什么?凤丫可是来教你识字的,还不快坐下,好生学着。”
“凤丫?”秦知文的表情跟见着鬼似的,半张着嘴看她。
“可不是我么?”凤翎得意的向秦知文努嘴,扬扬下巴,“我哥去学堂了,除了我,你也不能找谁啊?快,叫先生!”
“叫你先生,做梦吧!我不读了!”秦知文吼了一声,一脚将腿边的椅子踹倒,瞅着罗氏身边的缝隙就要往外钻。
凤翎闪过一边给他让道,她是无所谓呀,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最好是这家伙溜了出去,二婶再找上一天才好呢。
罗氏一个反手就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回椅子上,抓起桌上的书往他面前狠狠一拍,“死东西,没给我念出这本书来,哪儿也不许去!那个……咳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这点儿出息呀!”
不错呀,二婶,这词儿用得挺恰当,没少戏听吧?
带着讥讽的笑,凤翎故意眨巴眨巴眼问罗氏,“二婶,跟谁报仇十年不晚呢?”
“没谁,没谁,”罗氏一边摇头否认,一边笑着向她招手,“快来,你看看这书识不?”
凤翎站着不动,“二婶的话可听懂了,戏文里可唱得多呢!就是逮着机会得报仇的意思吧?四儿平时可对我不好,拽我衣裳还拉我小辫,我记着呢!现在可不正是我报仇的时候?好在不用等上十年。”
“嘶,你这丫头,”罗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瞪她,“啥时变得这么牙利呢?还不快来!欺负弟弟,我可告你娘去啊?”
“告谁也没用,我可是听二婶的话。”凤翎转身就往门口走几步。
“好了,好了,”罗氏撇了秦知文,快跑几步又来拉她,用着哀求的语气,“我的姑奶奶也,你究竟要咋地嘛?眼瞅着就日上三竿了,这一个字儿还没认呢。”
凤翎转过身,向她手一伸,“我娘的戒子还我。”
“不成!”罗氏想也没想一口回绝,面上没有半点儿回旋的余地。
罗氏虽然教子心切,可她不傻,心里的账清楚着呢。秦知文能不能进冯先生的学堂还另说,那戒子掂量着可不轻。
“要不教你就拉倒,回头我跟奶说,让奶揍你。”罗氏开始吼吓。
“揍我也不教!”拉倒吧,爷不在家,让奶揍她?骗谁呢?
“你这死丫头,”罗氏也火了,“好好,不教就不教!我还不信了,这村里找不出一个认字儿的来!对了,我兄弟,我带四儿回家去,我兄弟就识字!”
这可不行!
凤翎知道,二婶的一个兄弟能识几个字,在镇上的银楼当伙计,二婶回去一趟,娘的戒子不定就直接进了他的口袋。虽说她兄弟这时应该不在家,可万一在呢?万一二婶把戒子顺便留在家呢?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算了算了,”凤翎假装大度的摆手,“不要戒子了,换个别的条件吧?再不应,二婶就带着四儿回家去吧,我可不管,其他书友正在看:。二婶可想好咯,一来二去的,路上可得费不少工夫,难得冯先生开口,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
“快说,我没工夫跟你个丫头瞎磨叽。教不教吧?”罗氏压住心头的欢喜,装着更不耐烦的语气。
“我可比四儿大呢,以后四儿见着我,得喊姐,不许喊凤丫。”
长大后的秦知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消遣消遣也好,让他好歹也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嗨,就这事儿啊,应该的。”罗氏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脸上立时笑开了花。心想果然是个孩子,心思就是简单。她也就随口一说,也没真想回去,这个时候,兄弟还不得在镇上呀!
罗氏生怕凤翎变卦,一瞪秦知文,“还不喊?”
“就不!凤丫凤丫!”秦知文拧着脖子不干,还冲凤翎扮着鬼脸喊了两句。他本来比凤翎小不到两月。姐?出生到现在还没喊过呢。
罗氏急得奔回去拍他的脑袋,“还不喊!想去冯先生学堂不?想吃鸡蛋不?”
秦知文本来想说“不”的,去冯先生的学堂,那是娘想去,他可从来想过,读书有啥好玩的?可一听到鸡蛋,他便蔫了回去,低头不说话。秦守文的待遇,他可是垂涎了好久的。
“再不喊我可走啦!”凤翎喊了一声。
火上浇点油。
尽情的哭吧,畅快的闹吧!要不是拖时间,谁希罕当你姐啊?
罗氏又是哄又是骂的,秦知文就是低头不吭气。
凤翎也不急,只要罗氏守在屋里,随他要不要读书,要不要喊姐,谁希罕!
原在一边玩耍的巧玉忽然过来,拽了拽她的手,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姐!”带着讨好的意味。
凤翎看了她一眼。
长大后的巧玉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是一样的胆小畏缩,存在感极弱.出阁以后,凤翎也就再没见过她,所以她对巧玉倒没有什么坏印象,不过也没有亲近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