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笑着替自己倒了一杯,双手捧着杯子,呼着慢慢喝。秦守文边吐舌边冲着她笑。
甘氏己经洗漱完过来,看着相对会心而笑的一对儿女,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一杯水的,让什么?咱再穷,还能少得了水喝?咦,”
甘氏的目光落在炕上的旧棉袄上,伸手拎了起来,“这不是二子的,怎么在这儿?”
“哦,都怪凤丫,”守文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瞪着凤翎,“差点儿忘了这事,其他书友正在看:!二哥让我拿来的,说给凤丫穿。今儿比昨儿更冷,别冻着凤丫。”
“给我穿?二哥穿什么?”
凤翎认得,这是娘的旧袄,冬天才转给乐文的,乐文也只仅此一件而己。
“二哥说,他身子壮,经得冷,凤丫才病好,得多穿些。”守文说话的时候偷偷的瞥了一眼甘氏,看见她眼角泛起的泪花。
他最怕看见娘难过,可乐文硬要他拿来给凤丫穿,他也担心凤丫冷,真是左右为难的。
“我,我去厨房帮忙。”守文只好找个借口转身就走,说话的时候人己经跑到门口,
凤翎一把夺过甘氏手中的棉袄,追过去塞在守文的手上,“快拿去让二哥穿上,冻着可怎么好?瞧,”
凤翎拍拍自己身上,冲着守文甜甜的笑,“我的棉袄暖和着呢,一点儿不冷,真的。你跟二哥说,一会儿我洗了面就去寻他,他要不把棉袄穿上,我,我就哭给他看!很大力很大力的哭!”
看着守文猫着腰,搂着棉袄一溜烟儿跑开的身影,凤翎失笑。
对于儿时的她来说,哭声真是最好的武器。哥哥们最怕她哭,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她放开喉咙嚎一嗓子,哥哥们就诚惶诚恐的,恨不得上天摘颗星星来给她。
和凤翎前世记忆中的幼年一样,甘氏带着她洗漱完毕之后,就去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而她就留在屋里收拾屋子。
其实屋里简陋的很,实在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尽管如此,凤翎还是拿起扫把将房中仔细的扫了干净,连墙角都不放过。
又将大院里扫过一番,将落叶往屋外倒了,又在院里拾掇了一番,身子暖了许多。再看看天色,还是一片昏昏暗暗的。
今儿还是晴不起来吧,雨天路滑,守文得去冯先生的学堂,哥哥们还得去田里做活,凤翎想,别再落雨才好,这一年的雨水似乎特别的多。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香,是儿时熟悉的味道,地瓜粥。
凤翎咽下口口水,加快了脚步。
真是奇怪,儿时吃到她想吐的东西,如今,怎么倒成了珍馐美食似的?
甘氏和显文不在,灶前忙碌的是乐文,身上穿着那身黑布暗花的棉袄。
守文则偎在灶边,就着炉火看书,时不时的再往灶里添上根柴火。
守文是家中唯一读书的孩子,虽然娘和哥哥们都让他安心读书,可他总是这样,一边读书,一边力所能及的帮些小忙。
情景和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
凤翎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跨进门槛,四下看了看,问道,“哥,娘和大哥呢?”
“凤丫来了啊!”乐文是跳着转身的,他扔下的勺子砸在锅边,发出很大声的“哐当”声。
守文也放下书本,跟在乐文后面笑着朝她迎来。
乐文三步两步跳到她的面前,手里还捧着个小碗,人还没到跟前,己经从碗里舀了个黄澄澄的地瓜,边呼着边往她嘴里塞,“快,凤丫,就热,其他书友正在看:。”
守文则很自然的倚在门口,往外似是看着天色。
凤翎想也没想,就像前世习惯的动作,张嘴就将地瓜吞了下去。
一股香香糯糯,夹杂着饭香的甜味自舌尖漫延看来。凤翎咂咂舌,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香好甜,好熟悉,好幸福的味道。
“好吃吧?”乐文憨憨的笑着,将整个碗都塞到她的手里,往她面前推近,“快些吃,娘去喂猪,一会就该回来了。”
碗里不过几块指尖大小,黄澄澄的地瓜。
往她手里塞东西,是乐文常做的小动作。
像秦家这样的大口,吃不饱是常事。乐文帮甘氏做饭的时候总是这样,只要一有机会,就从正煮着饭的锅里捞出些吃的,边呼着边往她嘴里塞。
有时是香糯的地瓜,有时是半生的土豆,有时甚至是硬硬的夹生米饭。
锅里的东西本来不多,份量少了,十有**是会给二婶发现的,为这些事儿,乐文没少挨打挨骂,可他还是照样的每日往她嘴里塞东西。
不知是不是给热气熏着了,凤翎的眼睛忽然雾雾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怎么了,快吃啊!香着呢。”乐文见她愣着,伸手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一边悄悄的吸了口口水。
凤翎抬手胡乱的往眼前一抹,舀了两块地瓜起来递到乐文面前,对着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二哥也吃一个?”
乐文忙摆手,将她的手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