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了,来海陵庄当村官来了。
村官这个陌生而有熟悉的词就让方浩伟愣了好长时间,他没想到这就见到了真正的村官。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梦想着当上村官,然后通过某某手段带领庄上的老百姓发家致富,最后他既赢得了财富,也赢得了庄里老百姓的赞誉,为老方家争一口气。
可惜,往昔的臆想终究是一个梦,想想还可以,真要是计较上了,烦恼的只会是自己。
时间太聪明,也没多少时间招呼这位亲自来送喇叭的村官,但方浩伟还是记住了他的名字。
刘帅!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字。
再后来庄上家家户户都过来随礼了,三十五十的不等,最多的就一百块钱,对方浩伟来说可有可无,但母亲说这叫人情债,当初村里谁家有红白事的,她也都一份份的随了礼的,现在是收账来了,。
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说法,这是一种最直白的人际交往。
人太多,再加上老方家发了财,邻村和老方家多少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也都过来凑个热闹了,方浩伟把原来的老宅扩建的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就开始让饭店里来车,把客人一批批的往酒店里拉。
趁着身边没人的时候,许雨欣嘀咕:“老公,咱收的这点儿钱连烟酒糖茶钱都凑不够啊!”
“去,说什么哪,让妈听见了又得唠叨你!”方浩伟轻啜了她一口,惹得许雨欣又掐又扭的,方浩伟身上多了几片青紫。
“砰,砰,砰砰砰砰……”
连珠炮式的礼炮响起来了,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响起来了,过来的人都跟着起哄,嗷嗷叫了起来。
图的就是一个喜庆。
可惜美中不足,或者老爷的眼神里有些黯然。
这家酒店斜对过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就是二姑家,那个一直让方浩伟觉得很奇怪和不可理喻的女人,她终归也是爷爷的女儿。
大孙方浩诚结婚的时候她没去,二孙方浩哲结婚的时候她当姑的也没去,现在小孙就在她家门口宴请了,她还是装作视而不见。
爸爸瞒着爷爷过去请了,好歹低声下气的说一些话,但不知道二姑说了什么,爸爸回来的时候一脸的黑,一看就知道事情没谈拢,吃了瘪了。
难道这血脉的关系真的就要这么割断了,没有一点续上的可能了吗?
比这个礼仪更豪华的都举行过了,但对着父老乡亲再举行一遍这个礼仪的时候,方浩伟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
近乡情更怯。
虽然现在不是远离故乡几年十几年的游归来,但莫名的,对着二三百父老乡亲再举行一遍婚礼的时候,方浩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雨欣就笑他。
方老爷代表了方家大大小小上去讲了话。
内容无非是代表方家感谢各位的到来,感谢各位往日的帮助,感谢……
好像要感谢的太多太多了,就好像电视台里的选秀节目一样,一晋级了或者获得了胜利,就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最后连全球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给感谢了一遍,也不知道他们都帮了你什么。
不经意间,爷爷也学会说这些套话了,而且还说的特别好,特别的漂亮。
在老爷一句‘大家伙放开了肚皮,吃饱喝足了’的时候,又一轮代表着宴会正式开始的鞭炮响起来之后,酒店大厅里叮叮当当的碗筷勺与盘的接触敲击声响了起来,声音无比悦耳,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礼成后,是要去家里长辈的坟前诉说一下的,告诉泉下有知的长辈们,老方家又添了一口新人,而今年不止是添了一口。
爷爷也去了,他去看奶奶。
那位跟着他吃了一辈苦,到头来就要享福的时候却提前走了的女人,奶奶在方浩伟的记忆里是很模糊的,印象不是太大。
不过就算是这样,来到这里后,方浩伟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爷爷身后,表情严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