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娘带着壮壮帮刘柱把那一大捆树杆拖到棚前放好。等刘柱进棚子后,小菊娘才点上柚油灯,并把做晚饭剩下的那点水端了进去,让刘柱粗粗的擦洗了一下,这才把晚餐端了上来,每人一大碗玉米糊糊和几个煨熟的土豆。还好,一直放在灶上,此时端上来,还是热呼呼的。
“二姐,我那份你们娘仨分了吧!刚才在路上,小菊已经给我吃了面饼!”刘柱看着那递到他面前的糊糊和土豆,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做重事的人,吃多点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的这份已够吃了!”小菊娘没理会刘柱,把碗塞进他手里后,就帮壮壮剥土豆。
小菊也在一旁剥土豆吃,还别说,这土豆煨着吃,还真是别有一股风味,又香又粉。小菊很快就把面前的几颗土豆剥吃了,然后再把糊糊几口吃下肚,这才和娘说起去找刘柱时,刘柱被人抢劫的事。
小菊娘一听刘柱被人抢劫,吓了一跳。刚才因为没点灯,也就没注意细看,后来点了灯,只顾着安排大家的晚饭,也就没顾得上看。这下听小菊一说,忙停下手里正剥着的土豆,拿着桐油灯,凑到刘柱面前仔细一看,果真是鼻青脸肿的!
这下心里也急了,把桐油灯朝小菊手里一放,要她举好灯,就上前要扒开刘柱身上的衣服看身上受伤没有,吓得刘柱边躲闪边叫:“姐,身上也只是点皮肉伤,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小菊和壮壮从没看到刘柱这种狼狈样,都笑咪咪的在一旁看得乐呵。最终刘柱还是没有扭过小菊娘,把上衣给掀了开来,让小菊娘仔细的就着柚油灯很微弱的灯光查看,小菊也瞄了几眼,果真如刘柱所说,只是些皮外伤。
但小菊娘看着他身上脸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那眼泪就开始直往下掉。嘴里并嘀咕着:“伤成这样,还说不要紧?如果你真有事,让我将来碰到爹娘,怎么和他们交代?”
“二姐,我这不是好得很嘛?你看,手脚都没一点事!”刘柱边把手脚左伸右伸的,边安慰正伤心的掉泪掉个不停的小菊娘。
“以后晚上都不许出去了,要知道,这些灾民都是饿很了的,什么事干不出?”小菊娘边哭边说。
“我也同意娘的话!从今天这件事来看,这个灾民聚居区非常不安全。明天我们先把草棚搭好,再四处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再做打算!”小菊举着灯站在旁边边思索边说。
等大家吃完晚饭,随意用水涑了下口,就象往常样裹好被子,挤着睡了,。因为今晚的事,小菊根本无法入眠,也无法静下心来冥想。只能闭上眼养神,脑海里却不停的考虑着是不是明天就入南阳城看看,最好是尽快离开这个灾民区。
第二天一早,刘柱就早早的起来搭草棚,小菊因为晚上思虑太多,没法放眠,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因此连壮壮都起了帮忙了,她还在窝在棚子里睡得欢。
小菊娘心痛自家这个懂事的女儿,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明白得很,不论是逃荒,还是在胡庄与滑县,都多亏了这个女儿,她们一家三口才活了下来。此时见小菊难得的睡个懒觉,自然就不许人去吵她。
小菊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可能是逃荒的路上,小菊每晚都是在冥想,从没有好好的放松自已,昨天虽然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但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相比,还是太小儿科了。
再加上她入眠时,天也开始要大亮了,所以这人无意识中就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啊,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刘柱和小菊娘已经把草棚的架子搭了起来。
小菊有些不好意思,忙简单的弄了些吃的,让家里几个人填饱肚子再弄。把草棚完全搭建好,足足花了小菊一家四口二天的时间。
草棚搭得很大,里面按小菊的要求,分成了里外两间!里间归小菊娘和小菊住,而外间则是刘柱和壮壮住,同时在外间还搭了个简单的灶,到时下雨天也不用发愁没地方弄吃的。
小菊一家四人看着这终于搭建好的大草棚笑得傻傻的,刘柱和小菊娘看着眼前的草棚,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而小菊却为终于能够摆脱四个人象沙丁鱼一样挤在罐头里睡觉的生活而开心。而壮壮早就喜形于色的在草棚里跑出跑进的。
小菊一家的大草棚,引得住在附近的三家都过来看,只不过,小菊的听力那么强,这些人那些口里说着恭喜,却透着忌妒的语气,小菊哪有听不出的?只有小菊娘和刘柱还在那傻呵呵的和这些人谦虚着。
特别是住在小菊家后面的那家人,那脸上的忌妒表现得那么赤??的,让小菊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警惕。要知道,一切是非都是有根源的,由忌妒而产生的是非更可怕。因为一般人只想着自家和对方又没什么仇恨,就疏于了防范。
象小菊娘和刘柱,此时就正和这家人的女人男人相谈甚欢,连对方说得那么明显的刻薄话都没有听出音来。让小菊看得听得都忧心,看样子,等会要提醒下娘和刘柱了,不要等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要知道经过这两年死亡线上的挣扎,一路的逃荒,聚集在这里的灾民有哪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