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便在后山的山脚下,离大殿不远。谢曜带着天书,来到阁门前,两抱剑小道一把将他拦住,厉声问:“来者何人?”
谢曜朝二人笑了笑,说:“二位师兄,在下是孙道长弟子,特奉手令来藏经阁学习书籍。”
两小道互相看了眼,方道:“手令拿出来。”谢曜将手令递给二人,二人一见果真是孙不二的字迹,当下各退开一步,给谢曜让路。
“你只能看一楼的书籍,二楼、三楼都不许去!”
另一小道士哼道:“他上也上不去。”
谢曜见这两人态度十分傲慢无礼,心下也有气,一甩袖子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进。但见阁中广阔,两丈来高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堆满了书籍,当中空地设着五尺青绿古铜鼎,不知燃的什么香,青烟缭缭,心静神怡。
谢曜走到最近的一处,随手抽出一本书籍看了看,尽是些道家经书,讲炼丹求药,静气养生,谢曜看了几段发现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拍拍天书,说:“快起来,你看。”
天书许久没有动弹,正当谢曜奇怪之时,天书忽然惊喜尖叫一声,“嗖”的一声从谢曜手中窜起,绕着四面墙壁狂飞乱舞,书页翻的哗啦啦响。
“谢疯子!谢疯子!我看到了天堂!”天书说罢,亮出牙齿咔擦咔擦啃掉一排。谢曜瞧他这样不禁好笑,正要开口,却听藏经阁中忽然有人大喝道:“谁人在此喧哗!”
这一声包含内力,仿佛将藏经阁都震了震。
谢曜气血翻腾,差点就吐出一口血。他心下一惊,忙遮住被天书啃空的书架,惊疑不定道:“是哪位师兄师伯在此?”
过了半晌,那人道:“非得是师兄师伯吗?老子可不稀罕!”
谢曜愣了愣,心下狐疑,轻声问天书这时代里可有这号人物?天书查了查,方摇摇头说:“没有记载。”
谢曜细细嚼了嚼那人的话,他言语间全然对全真教不屑,那定不是全真教的弟子。想到开始门口那小道说自己也上不去二、三楼,想必正是因为此人镇守。
“嗯,确实不稀罕。”
那人本不想多言,但忽然听到谢曜这句,不禁追问道:“怎么,你作为全真教的弟子也不稀罕?”
谢曜摇摇头:“不,我是说不稀罕你做我师兄师伯。”
那人显然大怒,楼上传来踏踏,踏踏的脚步声,谢曜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料定那怪人不敢下一楼来。
果不其然,那人忽然言道:“你那一楼的书籍都不好看!二楼乃全真教搜罗各门各派的招式,三楼则是天下武学的内功心法,除了少林寺藏经阁,就属这里最全!小道士,你快闯进来!闯进来!”
谢曜听他后两句未免好笑,这不是正暴露了他的顾虑么?姑且让他猜上一猜,谢曜心意一动,道:“你被全真教关在这里也不好受罢?”
那人顿了顿,楼上又是一阵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不时还夹杂着木头碎裂的声音。他怒道:“放你妈的屁!老子不是被关进来的,好看的小说:!”
谢曜“噢”了一声,也不问他为什么。而是道:“那就说明你刚才在骗人。”
“老子怎会骗你这小道士!”
谢曜道:“你说这二楼、三楼都是什么心法啊武功,你若是早早将其学去,难道还离不开这藏经阁吗?”
那人“呸”了一声,大声道:“这里面的功夫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老子待在这,是因为答应王重阳自愿在此五十年……啊哟!你这臭牛鼻子,竟敢骗老子的话!”
谢曜心下了然,哈哈一笑:“容我猜一猜,你肯定是犯了甚么奸杀掳掠的错事,被祖师爷逮住了,不得不答应在此镇守藏经阁。”
“你奶奶的熊,若不是老子遵诺五十年不下楼,看我不将你捏烂!”
谢曜听他语气打了个寒噤,不再理会。安心让天书吃着,自己则皱眉头想:二楼、三楼若真有那些武功秘籍,何不如去探上一探?但这楼上的怪人显然武功非比寻常,估计除了七子中武功最好的丘处机,此处难以有人与他抗衡。
当夜,谢曜回去将全真心法练了十二周天,随即无时无刻的不将此运用全身,衣、食、住、行,哪怕是蹲茅坑都要练上一练,过了几日,谢曜越发得心应手,每次都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但要真正的做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孙不二上午先让谢曜、程瑶迦打坐修习心法,下午便开始教他们全真剑法,此剑法乃全真教的基础武功,七剑各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我先给你们练一遍,你们看好,不可分心。”
孙不二说罢,长剑出鞘,手腕一翻,双袖翩飞,旋身一刺,道:“这招做张帆举棹。”她身形一侧,弯腰几乎贴地,右手长剑横挥:“柔橹不施!”突然剑尖抵地,身子借力拔起,左肘一撞,右手转握剑柄沉臂拱手,端得飘逸:“小楫轻舟。”孙不二脚下一滑,斜里飞刺,如同垂钓甩竿:“苕溪垂纶!”
谢曜看的目不转睛,忍不住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