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并非想开玩笑,而是真心要演一出庄严肃穆的审判大戏,在缅北树立起天朝之威。只不过他实在不懂现代法官审判的形式,只有凭着记忆中五百年前刘知府审案的样子来。而在手下人眼中,白总分明就是在搞笑。
既然对方不肯从实招供,白鹏让顾虑重重的“段师爷”退到一边,喊了声“给我狠狠地打”,几名临时充当衙役的老兵立即拳打脚踢,还抡起枪托来砸,“美联社记者”满地打滚,嘶声嚎叫。
白大人听不懂洋人在喊什么,看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伸手捂嘴打了个呵欠,然后让身边那位通晓缅语的苗老兵退开,向另一位年轻的苗姑娘招了招手。
苗莉早就为白鹏战前策划的周密而吃惊,战斗过程中白鹏的身手更让她赞佩,等到白鹏一副古代县太爷的模样审案,这种幽默感彻底令苗莉变作花痴,笑眯眯看着白鹏出神,心里不断重复一句话:“这男人是我的!这男人是我的!”
她对白鹏是由反感渐至爱慕,到现在终于爱到顶点,恨不得向那些聚集的村民也高声宣布:“这男人是我的!”
见到白鹏招手,她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脚步轻快跑到白鹏身边,一脸笑容凑趣道:
“白大人有何吩咐?”
白鹏指了指老美:“这家伙在喊什么?”
苗莉刚才注意力都在白鹏身上,根本就没听,现在停了一停,才微微躬身凑近白鹏耳边:
“大人,他在骂咱们!”
“怪不得我听到好几声‘法克’。”白鹏微笑着伸手指掏掏耳朵,将指尖拿到眼前看了看,继而轻轻一弹,又道,“他骂的什么词,都翻给我听。”
苗莉听了一阵,答道:“他说咱们都是恐怖分子,拉登都死了,咱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恐怖分子?”白鹏两手抱怀,皱眉寻思,“说咱们很恐怖吗?这是夸咱们呢!”
“是骂咱们!”
苗莉知道白鹏沉眠五百年苏醒不久,尽量简洁地向他介绍了“恐怖分子”的定义,也提及美国的强大,以及美国对恐怖分子的态度。不过苗莉不像段成钢那么多顾虑,他们小分队穿的是飞翼雇佣军的服装,这支雇佣军基本上属于游离于金三角周边的私人武装,也是中国政府的打击对象,所以就算飞翼雇佣军杀了这个美国佬,美政府也怪不到中国头上。
“嘁!”白鹏听懂恐怖分子定义后,不屑地冷笑,“我杀的是匪徒,不是平民。他们杀了四个无辜中国工人,这才是货真价实恐怖分子!”
说到这里,见一名老兵的枪托狠狠捣在美国人脑袋上,“咚”地一声闷响,白鹏忍不住喊道:
“下手轻点,别打死了,我还要他招供!”
于是老兵们不再使用枪托,下手专门招呼美国人的四肢关节,令其嚎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终于,美国人吃不住打,口风开始转变,表示愿意坦白。
白鹏挥了挥手,几名老兵退到一旁。美国人一身血满头包,眼睛都睁不开,更站不起来,便侧身而躺,抽泣着开始交代。
他交代一句,苗莉翻译一句,有说到不尽不实之处,白鹏一瞪眼,老兵作势又要再打,美国人就连声哀求,不再多做隐瞒。
这人自称叫罗伯特。盖洛,的的确确是美联社记者,但同时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中情局特派员。这次来缅,明面上的任务是采访一位反对派政治人物,而另一个任务,就是北上采访支持那名政治人物的地方割据力量,发稿时需要将这些武装描述为“民|主|斗|士”。顺便给他们带来了中情局的援助,包括资金和弹药。
由于中国对缅政府的支持阻碍了缅民|主|化|进|程,所以,为了缅甸人民的利益,必须借助民族武装力量阻碍两国的合作。
最后这句话刚翻译过来,白鹏就捡起一根树枝权充竹签,狠狠扔下堂去,这又是“大刑伺候”的信号,几名老兵围拢上去,美国人嘶声大喊求饶,白鹏置之不理,直到一顿臭揍过后,他才挥手制止,扬了扬下巴,叫苗莉告诉他“再胡编一句,砍一只手。”
美国人眼中流出的几乎都是血泪,哭着改口,说美国的政策其实是这样,针对最大的潜在敌手中国,必须构筑一道遏制防线,换句话说,中国周边,无论民|主与否,哪个国家亲华,就支持哪个国家的反对派,搞乱搞下台为止。对于缅甸这样的非民|主|国家,无法从选票上下手,就针对政府本身软硬兼施,又打又拉。
可是中国一直对缅援助,近年来更是在缅甸大修水利和公路,一旦工程完毕,缅甸将彻底投入中国怀抱,融入中华经济圈,甚至令中国获得印度洋出海口,由于此地不在美陆基航空兵作战半径之内,比中国在巴基斯坦获得出海口威胁更大。
所以,借助缅北军阀割据势力阻碍工程,隔绝中缅经济融合,此事势在必行。
不过最后盖洛强调,他只是提供二十万美元和一些军火,建议猛虎军去袭扰中国工地,可没让素丁那家伙杀中国工人,美利坚最讲人|权,不会故意杀害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