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河,多尔衮心中便没了包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攻下碧潼后,他也不急着赶路了,而是就驻扎在城里,以逸待劳,等着明军的主力。
果然,仅仅过了一天,吴三桂带着明军主力就赶到了碧潼郊外三十里,多尔衮一看,机会难得,立刻让岳托和阿济格领兵出战,试图一举击溃这股明军。
吴三桂只有三万兵马,多数是步兵,面对的却是一万五千后金兵,其中一半都是骑兵,这样的实力,实在有些悬殊。
果然,方一接战,明军这边就溃不成军,这些朝鲜籍的士兵素质实在太差,人品更差,逃跑的时候根本没有心理压力,说转身就转身,仗打完了还能恬不知耻的回营里要饭吃。
吴三桂见状,知道是拦不住猛虎南下了,索性也不管那些溃兵,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兵家丁,直接往龟城跑。
接连两场胜利,让后金军士气大涨,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女真人的骄傲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的脸上。不过,多尔衮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哨骑传回来消息,吴三桂的兵马是从三巨力方向一路南下到碧潼的,如果不是自己中途变计,此刻逃跑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军中有内奸,多尔衮第一时间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他没打算把那个奸细找出来,至少现在不行,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二弟,明军主力已经击溃了,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当然是去龟城,吴襄老贼可在那等着咱们呢。”
“七贝勒,龟城可不是碧潼,那城池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攻下来的。”岳托有些担心,毕竟,攻城不是后金军的长项。
“谁说咱们要攻城了?咱们这次来个围城打援。”多尔衮指着地图画了一个大圈。
“噢!原来如此,贝勒好计谋。”
一天后,多尔衮的计划又出现在了吴襄的桌前。
“爹,阿济格的话到底靠不靠谱啊?咱们已经被骗了一次了,可不能再上当了啊。”吴三桂有些气恼,原本以为是一场胜仗,结果却溃不成军,他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他把责任全推到了阿济格的身上,认为是阿济格谎报军情,才让他撞了个头破血流。
吴襄仔细打量着这封信,捋着自己的胡子,看了老半天,总算放了下来,
“再信他一回。”
“可万一要是……”
“放心,我会留一手的。”
第二天,吴襄率军离开了龟城,向着安州方向撤退,与此同时,率军走到仁山里的多尔衮却突然命令岳托率领一万骑兵直奔安州,这下阿济格又慌了神,他知道,吴襄收到情报十有八九会撤退,最有可能退往安州,多尔衮这一枪,可能会要了吴襄的老命,更棘手的是,多尔衮这么做,要么是已经知道军中有了内鬼,要么就是在明军中安插了细作,无论哪种情况,他的处境都很危险,想到这,阿济格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也不传递情报了,打算坐等风声过去再说。
吴襄所谓的后手其实很简单,他让吴三桂率五千骑兵先行赶到泰川,护住撤退大军的侧翼。这五千骑兵可都是地地道道的辽东籍,都是吴襄花大价钱养起来的,是他最后的底牌,虽然比不上关宁铁骑,但是在朝鲜,那也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了。
吴三桂带兵赶到泰川的第二天,岳托也率兵赶到了,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交手,于是双双仓促应战。
飞扬的尘土遮住了天际,隆隆的马蹄声震得人想吐,阳光照耀下长枪闪烁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杀!!”岳托挥舞着一柄长刀,在马上狂吠不止,让周围的士兵跟着热血沸腾。眼看就要接敌,岳托抡起长刀,划过一轮残月,刹那间,献血横飞,一颗马头被生生斩下,扑通一声翻倒在地,满脸是血的岳托头也不回,长刀换手一握,堪堪挡住一柄刺来的长枪,顺势再次换手,又是一轮残月划过,一颗带血的人头,怒睁双眼飞上天空。
吴三桂举着一柄银枪,领着十来个家丁在敌阵里纵横,时不时将一两个敌兵刺下马来,不多时便穿阵而过,回转马头,吴三桂一眼就看见在自己军阵里大杀四方宛若杀神的岳托,顿时怒从心中起,大喝一声,“兀那鞑子!吾来战你!”,拍马便向岳托杀去。
吴三桂的叫阵,岳托自然听不见,不过渐渐接近的马蹄声,岳托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勒转马头,一眼便瞧见骑着乌骓的吴三桂,也不多说,大吼声,拍马迎战。
片刻,二马相撞,呛啷一声,刀枪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吴三桂身边的家丁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拔枪便上,岳托也不含糊,口哨一吹,身后立刻涌出几十骑,向着吴三桂奔来,于是,单挑立马变成了群殴。
一阵厮杀,吴三桂终因寡不敌众落败,带着剩下的三千余骑,狼狈逃窜,岳托却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方才一战,岳托明显感觉到这支军队的力量,如果不尽早除掉,将来恐怕又是一支关宁。
吴三桂向着博川一路狂奔,他不知道吴襄现在到没到博川,如果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