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毕自严家中并无大笔金银,另外……”田尔耕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向崇祯回报。
“另外什么?”崇祯闭着眼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呃,没什么?……”田尔耕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
崇祯睁眼看着他,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放了吧。”
“是。”
“等等,”田尔耕转身正准备离开,崇祯忽然又叫住了他,“让毕自严来见朕。”
“微臣遵旨。”
不知过了多久,崇祯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王承恩进殿来,小声传话道,
“皇上,毕自严毕大人到了。”
崇祯打了一个机灵,
“嗯,让他进来吧。”
“是。”
“罪臣毕自严,参见皇上。”毕自严一进殿,立马大礼参拜。
崇祯默不作声的坐在上面,只是拿眼盯着他,毕自严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毕爱卿,”崇祯说着,缓缓起身,走到毕自严的跟前,“朕,抓错了人,跟你赔个不是,这章,就此揭过吧。”崇祯盘腿坐下来,面对着毕自严。
“皇上言重了,若非明君,又怎能让微臣从诏狱中脱身呢,微臣能遇到陛下这样的明君,实乃三生有幸。”毕自严见皇帝坐在自己跟前,自然拘谨起来,生怕说错了话,又进了大狱。
“爱卿起来说话吧。”
“微臣不敢……”开玩笑,皇帝坐在地上,你敢站起来?
“那就坐着。”
“这……恐怕……”
“朕让你坐你就坐。”
“呃,是……是。”毕自严只好也盘腿坐下来,君臣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当然,毕自严一直低着头,直视皇帝可是僭越。
“毕爱卿,你掌管户部六年,朕问你,朝廷每年能收多少田赋?”
“去年实收一千一百三十万两,押解户部一百一十万两。”(明朝税赋制度是出了名的扯淡,全国田税,地方收上来之后就直接放在地方府库里,要的时候就直接拿,完全不用到中央去过一遍,只要给朝廷说一声你收了多少就行了,朝廷收得到的只有北直隶一省的田税而已,这种方式看起来方便快捷,但实际上却给了地方官上下其手的空间,地方上胡乱开支,以公肥私,中央却一无所知,看起来每年开支大笔的银子,结果却全都进了地方官的腰包,一点实事都没做,而中央对此却无能为力。)
“三十年前收了多少,你可知道?”
“回皇上,大致二白万两。”
“那洪武年间收了多少?”
“大致四百万两。”
“为什么一年比一年少?”
“这,大约是大户侵吞小农愈多吧。”
“没错,大户不纳税,小农越少,朝廷收的税也越少。可是,朕想知道,那些大户怎么就对土地有那么大的兴趣?”
“自然是为了银子。”
“土里抛食,一年能得多少银子?”
“以六成租佃算,上田一顷五两,中田三两,下田一两。”
“就这么点钱,值得他们绞尽脑汁的****么?”
“无非积少成多而已。”
“可是和经商比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吧。”
“经商虽然利厚,但是前路难料,意外太多,不如收租来的稳当。”
“稳当……等等……要说稳当的话,存钱不也挺稳当的么?”
“存钱?皇上的意思是钱庄?”
“对啊,放在钱庄吃利息不也挺好么?”
“不是,皇上,您这……到钱庄存钱钱主是要付钱的,没有利息可吃啊……”(存款付利息那是二十世纪才有的“高科技”……)
“啊?……原来如此!哈哈哈,”崇祯一拍大腿,茅塞顿开,“朕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银行,是银行啊!哈哈哈……”
毕自严一脸茫然地看着哈哈大笑的崇祯,
“毕爱卿,朕打算在朝廷增一个部门,就叫,帝国储备银行!你来任第一任行长,怎样?!”
毕自严有点懵了,
“不是,皇上,这什么银行,是干吗的?”
“是帝国储备银行!主要就干三件事,第一,吸储,简单地说,就是通过付出利息,让大户们都把钱存进咱们的银行,然后……”
“那个,皇上,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什么银行是会亏本的……”
“你听朕把话说完嘛!这利息不必太高,分成三等,第一等,没有任何条件的,利息一分(1%),第二等,定存三年,中间不许将本金取出,利息两分(2%),第三等嘛,定存十年,一样不准半途支取,利息三分(3%)。”
“那出贷的利息又是多少呢?”毕自严这个还是明白的,有出必须得有进嘛。
“一样分成三等,一等三年期,前两年还利息,最后一年本息还清,利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