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崇祯一把推翻面前的书桌,奏折墨水撒了一地,王承恩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都把朕当孩子哄,看来这些人就是记打不记吃的货!朕要是不杀两个人,他们就记不得朕手里还有刀!”崇祯歇斯底里的在殿里咆哮,一旁侍奉的侍女太监都把脖子狠狠地往里缩,生怕崇祯迁怒于他们。
“大伴,拟旨,命锦衣卫即刻捉拿毕自严,投入诏狱!让田尔耕给朕把他的嘴巴撬开,看看他到底吞了多少银子!”
“奴……奴婢遵旨!”王承恩慌慌张张的去找田尔耕捉人,崇祯则吧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殿里生闷气。
京城里,多年不见的锦衣卫,今天忽然大举出动,直奔棋盘街,沿途的老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激烈讨论着有是哪位大官要落马。
咚咚咚的敲门声,吓了毕府门房一跳。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敲门。”
“锦衣卫办事,奉旨捉拿钦犯,快开门!”门外传来的声音再一次震惊了门房,他也不开门了,直奔内堂而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锦衣卫来了!”
毕自严正在吃早饭,一听这话,手中的碗竟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锦衣卫!”
“是啊老爷,他们说要来抓你呢!”
“这……这不能啊!我……我怎么会被抓?!”
“里面的人快开门,莫要阻挠锦衣卫办案!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砸门啦!”外面的人不断的催促着,毕自严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不求能名传千古,但至少能无愧于天下,可是今天,锦衣卫却要拿他下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撞门!”锦衣卫百户一声令下,五六个人立刻上前,拿着一个小庄木,开始破门,咚咚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内堂,毕自严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撞门声,有节奏的颤抖起来。
砰地一声,门被撞破了,六十来个锦衣卫一拥而入,分守四周,百户则带着几个亲信直入内堂。
“毕大人,在下奉皇上之命前来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一摆头,左右两人立刻架起毕自严就往门外去。
毕自严就这么被锦衣卫拖着,从棋盘街一直到诏狱,像游街一般,招摇过市,毕自严老泪纵横,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的下场。
“自古忠臣难栖身,小人时时伴君恩呐!皇上,臣冤枉啊!”毕自严痛苦的呼喊,可是围观的百姓却只有冷漠的指指点点。
毕自严被逮到诏狱,立刻被套上了刑具,一切就绪了,田尔耕这才晃晃悠悠的从外边进了刑讯室。
“呵呵呵,毕大人,好久不见呐。”
“田大人,请你务必告诉我,我究竟为何被抓?”进了诏狱,毕自严忽然又冷静了下来,哭诉时没有用的,他要想脱身,就必须搞清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这个,毕大人自己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我不清楚啊!田大人,请你告诉我吧,不然就算我死也死不瞑目啊!”
“唉。好吧,皇上是因为清丈田地的事下令抓你的。”
“清丈田地?这……这事没差错啊?!”
“皇上的意思是,你吞了银子,瞒报了荒地的数目,呐,毕大人,不如,你自己交代了了事,免得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
“瞒报荒地?!这……这从何说起啊?!五十万顷荒地,我可是一点折扣都没加啊!”
“毕大人,你就别装了,流寇杀了那么多大户,怎么可能只有五十万顷荒地呢?你以为皇上是傻子,那么好骗?”
“哎呀,这是误会啊,田大人,你不知道,那些大户的田地早就被人买去了,我到地方的时候就只剩那五十万顷了!”
“呃?你开什么玩笑,好几百万顷的地,一两个月就没了?你唬谁呢?”
“哎呀,这是真的!那些江南的大户在就派人蹲在那几个流寇肆虐的省份,一有荒地立刻买走,连价都不还,你要不信,可以把这半年来,四个省土地买卖的税凭都拿来看呀!”
田尔耕诧异的盯着他,他知道江南的大户有钱,但他没想到这些大户对土地是如此的狂热,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有这么多钱,估计也会干出同样的事来吧……
“我要去宫里一趟,你们要好生照顾毕大人,明白么?”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田尔耕不敢擅自做主,只好跑到宫里,向崇祯请示。
“微臣田尔耕,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
“谢皇上。”
“田尔耕,毕自严的嘴巴严实么?”
“回皇上,不严实。”
“噢?那么,他吐出来多少?”
“微臣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崇祯闻言,眉头一邹,“什么意思?”
田尔耕便把鼻子眼的话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