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二年,后金天聪三年,九月二十一日,皇太极领兵十万,从盛京出发西行。
对于大多数女真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或许又是去蒙古打劫,但对于八旗和蒙古皇协军的高层来说,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北京。
从盛京绕行蒙古至喜峰口长城一线,路途遥远,皇太极为了达成突袭的效果,又命令军队不能携带太多的辎重,于是,所有的士兵都只好携带来时的口粮,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单程车票,如果不能顺利的破墙而入,那么他们很可能会在蒙古高原冬季凌冽的寒风中中冻死、饿死。
十月二十五日,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大军终于到达了朵颜部,崇山峻岭间,蜿蜒的大明长城,已经近在眼前。
“大汗,咱们真打要打么?”
“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害怕?”
“可是大汗,这城墙看起来比辽东的还要结实啊。”
“哼,光是城墙结实有什么用,上面的士兵,咱们女真人一个能打十个!”
“是么?”
“传令下去,所有都隐蔽好,明晚子时进攻。”
十月二十七日夜,皇太极遣先锋杜度,率镶黄旗趁夜摸上城墙,随机展开杀戮,三个时辰过后,喜峰口再也看不到一个明军。
“大汗,这喜峰口的明军似乎比咱们以前探得的数目要多些。”
“没错,看来,明廷似乎对咱们有些防范了。”
“那怎么办?咱们还继续南下么?”
“当然要继续,咱们十万大军,除了北京城,哪都能打下来!”
蓟辽总督府里,一片鸡飞狗跳,总督喻安性刚刚接到遵化急报,后金兵数十万已经于前天晚上突破喜峰口,兵锋直指遵化。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喻安性打击的不轻,他一直以为皇帝的那道圣旨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瞎整,所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他预感到自己的人头恐怕不保了。
“大人!遵化的求救信又来了!”
喻安性看都懒得看,摆摆手,“不用个我了,”说着,他摘下乌纱帽,“老夫……这官不做了……”
“大,大人……这……”
“你去找王之臣王大人吧……”
那小官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喻安性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绝望。
蓟辽督师府上,王之臣也急得团团转,那道圣旨他也没太在意,但好歹还是做了个样子,多派了点兵去三口防守,没想到如今喜峰口还是破了,形势可谓严峻至极。
“大人,遵化县急报!”
“嗯?你是谁?”
“小的是总督府上的人。”
“那你来我这干嘛?”
“总督大人因病已经不能理事了,所以命小的来找王大人。”
“……那个老狐狸,罢了,收说吧,遵化怎么样了?”
“这是遵化昨天发来的急报,说建奴兵数十万越喜峰而过,意图遵化,但是好像又因为什么事停下了,现在喜峰口南侧二十里的汉儿庄扎营停驻。”
“是么,事有蹊跷啊,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先让赵率教领兵五千前往遵化支援。”
“是。”
“圣上有旨,蓟辽督师王之臣接旨!”王之臣话刚刚说完,几个传旨的太监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王之臣赶紧跪下听旨,“朕惊闻喜峰口为奴酋所破,甚为忧虑,然京师城高粮广,无需边将挂念,今以不变应万变,未得朕之旨意,边将不得率兵驰援京师,当于驻地之中好生经营,以图反攻。钦此!”
“微臣接旨。”
“王大人,圣上还有两句话让咱家带给你。”
“下官洗耳恭听。”
“皇上说,切莫拿鸡蛋去碰石头,放鞑子进来,一口一口吃掉它。好了,就这些了,王大人好自为之吧,咱家走了。”
“恭送公公……”
“大人,你说皇上这圣旨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让我们别轻举妄动。去,把赵率教叫回来。”
“啊?那遵化怎么办?”
“还管什么遵化啊,先想想怎么守蓟州吧!”
京城里,鞑子入寇的消息已经传开,崇祯已经下令京师戒严,从十月二十九日起,京师内外全面隔离,任何人不得出入京城。同时实行宵禁,酉时以后,不得再有行人上街,违者一律以奸细逮捕下狱。尽管如此,京师里还是一片人心惶惶。
“皇上,您还是下旨让袁巡抚回援吧,仅靠京营的力量,真的没办法和鞑子硬拼呐。”孙承宗已经是第三次来找崇祯了,每次来都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调关宁军回援京师。
“不必了,孙阁老,朕已经说了无数次了,鞑子攻不下京师!你说你怎么就不信呢?”
“皇上!鞑子可有十万大军!京营只有六万!就算京营是全国精锐也不可能打得过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