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九日,天启皇帝病情突然恶化,全身水肿,连说话都觉得困难,魏忠贤急招太医,但已是回天乏术。
“叔父,侄儿听说皇上已经病重了是么?”
魏忠贤沉默的点点头。
“那叔父您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咱家在这皇宫里住了一辈子,早就离不开了……”
“那……那叔父的意思是……”魏良卿有些兴奋,他从魏忠贤的话里好像听出了什么。
“唉……咱家就是个伺候皇帝的命哟……”
魏忠贤的话给魏良卿浇了一盆冷水,但他还想在试探一番,“叔父,其实……下边的人都觉得,您还可以再进一步……”
“嗯?!你什么意思?!”
“呃……小侄没什么意思,只是,下边有些人觉得,九千岁已经不配您了,您应该万寿无疆才对……”
“混账东西!”魏忠贤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咱家一生忠心耿耿,从没做过对不起皇家的事,你倒好,白日里竟然做起大梦来,咱家告诉你,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提,不然,咱家就不认你这个侄儿!”
“是是是……叔父教训的是,小侄莽撞了,是小侄的非分之想,小侄掌嘴,掌嘴……”
“你去给下边的人都说清楚,咱家绝对不干那黄袍加身的事,你也不许干!听清没有?!”
“是是!小侄明白,明白……”
-----------------------------------------------------------------------------------------------------------------------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一个宫女匆匆跑进坤宁宫。
“又加重了?!”
“没错,太医说,恐怕……恐怕大行就在这几日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皇后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急匆匆来到乾清宫,看到躺在床上,全身水肿的天启,不禁悲从中来,双目含泪。
“皇上,臣妾来看您了……”皇后坐到床边,带着泪呛说道。
“好,好……来看朕,好……”天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皇后娘娘,皇上病重,需要休息,您还是先回去吧。”客奶急不可耐的想把皇后赶走。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我是皇后,皇上的正妻,陛下病重,本宫理应在身边服侍!”
“娘娘,平常不见您这么关心皇上,这会儿怎么又有兴致了?!”
“本宫的事不用你操心。”
“妾身是皇上的乳娘,也算是半个娘亲,这皇上的事,妾身怎能不操心呢?”
“你!……狂妄!”
“来人,送娘娘回宫休息……”
-----------------------------------------------------------------------------------------------------------------------
八月十一日,天启突然回光返照,向魏忠贤要饭吃,魏忠贤知道,皇帝是真不行了。中午,天启下令召见信王及皇后。客巴巴本欲矫诏,被魏忠贤阻止。
“臣弟朱由检,拜见皇上、娘娘。”
“信弟,起来说话……”天启的声音听上去比前几日有精神多了,但皇后却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知道,这是天启最后的时光了。
“皇上,你还有什么要托付的,臣弟竭尽全力,也一定会做到!”
天启摇了摇头,“朕……没什么遗憾了,朕知道,朕不是一个好皇帝,天下人……骂朕的多着呢,但朕过的很开心,有大裆、客奶还有皇后陪着朕,朕……死得明白。倒是信弟你……哥给你留的是个烂摊子,你要担起来……不容易,但别怕……有大裆、客奶、皇后帮你,你放手去做……做一个……好皇帝……”
“皇上……”朱由检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臣弟万死不辞!”
“好,好,吾弟当为尧舜!……”天启说完,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好了,让朕休息会……”说完,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启又召见内阁大臣黄立极。
“微臣黄立极,叩见皇上。”
“黄爱卿,朕找你来,是为了储君的事……昨天,朕召见了信王,他很好,朕很欣慰,你去给群臣说……信王当继大统……”
“微臣遵旨!”
当天,内阁就开始草拟诏书,但直到十四号,诏书还没有最后确定,因为以魏广微为首的阉党还对魏良卿黄袍加身存有幻想。
十五日夜,天启帝突然发高烧,太医束手无策,十六日辰时,天启帝于乾清宫驾崩,享年二十二岁。
消息传出,内阁立刻乱了套,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