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还是在前院里,朱由检立起了一块小黑板,黑板是木板刷的黑漆,粉笔用的是点豆腐用的石膏……条件虽然简陋,但对于那些大头兵来说,这样上学可是稀奇事。
“你们当中,有谁是识字的么?”
底下一群人全都在摇头……
“那你们想识字么?”
有人点头,有人觉得没所谓……
“不管你们想不想,都必须给我学!……在孤的手下当兵,识字是必须的!今天咱们就从数字开始认起。”
朱由检在上面教,底下的士兵就跟着依依呀呀的学,雷跃龙在一旁看得直发笑,“雷师傅,你笑什么笑啊?孤教得不好怎地?”
“啊,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那不行,既然师傅你闲得不行,孤给你找点事做,呐,粉笔拿着,小黑板接着,你来教,让孤乐乐……”
“哎……这不行啊,王爷,咱们可是打了赌的,这兵可得你自己带……”
“没错啊,兵我带,你教他们识字……嗯……很合理的分工嘛!”
“……您就不怕我使坏?”
“嘿……您是老师,哪有老师祸害学生的……”
“……”雷跃龙心中无语,“好!既然王爷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教两天?”
“两天怎么行,起码得两个月……”
“噗……”雷跃龙吐血三升……
欢乐的“夜校”时间很快过去,冬日的太阳落得早,大约酉时二刻便只剩片片霞光还残留在天际。
“唉,天黑得太早,现在就去睡觉似乎有些太奢侈了……”
“是啊,王爷,咱们金吾卫一般要执勤到三更呢。”
朱由检盯着任广孝,“三更?……那三更以后呢?”
“换人啦。”
“哦!~~”朱由检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三更以后就没人了呢……”
“……”任广孝额头上又长出了一团黑线……
“老何,你们平时什么时候睡啊?”
“回王爷,以前咱们是什么时候熄火,就什么时候睡。”
“熄火?”
“就是校场坝子里的火堆。”
“哦~~~,那你们晚上都干些啥?”
“那可多了去了,什么吃喝嫖赌……呃……那啥,都是些娱乐活动……呵……呵……”
“……”对于这种事情,朱由检也不想说什么,“你们就不唱唱歌什么的?”
“唱歌?嗨……咱们这些军汉……那嗓子……可比不得粉楼头牌,要是唱歌,那其它军营的人是会跳出来骂娘的……呵呵……”
“唔……那你们有军歌么?”
“好像以前有个大官在的时候,教过一首,后来那大官走了,就再没人唱了。”
“唉,可惜……那好,孤来教你们唱!”
“哎哎哎,王爷王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又怎么了,雷师傅?”
“王爷,这可不是校场,这里是王府啊,马上就入夜了,您让这帮子大头兵在这府里鬼哭狼嚎的,让这周遭的邻居们怎么想啊?”雷跃龙又凑到朱由检的耳边,“这一片儿的皇亲国戚可不少啊……”
“呃……也是啊……那怎么办?咱总得干点什么吧……哎,有了,不如给他们来点思想政治教育?”
“啊?政治教育?什么意思?”
“简单,就是给他们说故事,呐,今天雷师傅你代劳下,明天去找个说书先生,专给他们讲那些精忠报国的故事……”
“这……倒也不错……”
“来来来,大家坐好啊,雷师傅要给你们讲讲精忠岳飞的故事~~~大家鼓掌啊~~”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雷跃龙的故事讲完了,底下士兵的瞌睡也来了,很明显,雷师傅的故事讲的不咋地,不过,朱由检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一半……至少这群大头兵,晚上会老老实实睡觉了。
-----------------------------------------------------------------------------------------------------------------------
冬日里,有两件事是最令人头疼的,一是洗澡,一是起床,特别是起早床……
一众官兵睡得正香,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啸传来,没错,那是朱由检找任广孝那要来的哨子……其实是从响箭上拔下来的响哨,那声音可比一般的哨子大了不少……
“哇呀呀……谁啊谁啊……还让不让人活啦!……”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骂娘声……
“都听着,辰时已到,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起床洗脸,一炷香后没来集合的人,杖二十!现在开始计时!”
朱由检一说完,任广孝就拿出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炷香,两个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香看